出來一輛輦車。”
一會,又一個士卒來報,“侯爺,朝廷派特使御史大夫歐陽錦前來和談,已經到了營門口。”
徐曜坐在正中,“傳他覲見。”
歐陽錦緩步走入燕軍大營,燕營通往中軍大帳兩旁立著燕軍士兵,整齊威武,精神抖擻,幾道聲音高喊:“傳朝廷特使覲見。”
歐陽錦走進了燕侯的中軍大帳,一派瀟灑,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透著風雅,絲毫看不出身負重傷。
站在中軍大帳中央,對著中間那個俾睨天下氣勢的人,施禮,“御史大夫歐陽錦拜見燕侯。”
“聽說歐陽大人受了很重的內傷,朝廷派一個重傷之人前來,難道就無人可派了?”
徐曜對歐陽錦非常反感,也不命人給他設座。
歐陽錦微微一笑,道;“滿朝文武誰都可出使燕營,但都比不過歐陽錦跟燕侯的交情,歐陽錦自動請纓,特地來拜見燕侯,肺腑之言想跟燕侯說,就顧不得身上的傷了。”
徐曜削薄的唇微揚,“歐陽大人有什麼肺腑之言想跟本侯說?”
歐陽錦挺直脊背,正氣凜然,“請燕侯退兵五里,我們再行和談。”
徐曜突然哈哈大笑,“歐陽大人憑什麼要求我燕軍後退五里?”
大帳裡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許渭揚眉,盛氣凌人,“這位歐陽大人是傷在腦子了吧?竟說胡話。”
湯向臣眸光閃了閃,饒有興致地問:“歐陽大人說說看,我燕軍退兵的理由,看歐陽大人的理由如何說動我家侯爺和眾位將軍。”
歐陽錦神態自若,胸有成竹,傲然朝左右道;“搬把椅子來。”
左右士卒看著燕侯,徐曜本來不想給他設座,歐陽錦一向輕狂,極其討厭,看在他為救魏昭受傷的份上,開口道:“看座。”
一個士兵搬了一把椅子,歐陽錦坐下,他自知自己的身體不宜久站。
眾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聽他在兵臨城下的時刻,儼然城池不保的情況下,如何巧舌如簧。
歐陽錦清了清嗓子,“燕軍如果攻城,京城是守不住。”
一語中的,還有點自知之明,眾將領都一臉得色。
歐陽錦掃視一下眾人,話鋒一轉,“朝廷死守京城,燕軍恐怕一個月也攻不下來。”
眾人臉色一變,歐陽錦若無其事地接著說道:“一個月,戰局瞬息萬變,一個月,太后可以嚮慕容部落、大理國求救,還有西澤州嚴將軍,一個月有足夠的時間,慕容胡族大軍,大理國傾舉國之兵,西澤州嚴將軍帶兵前來,太后還可以詔令天下,全國各路人馬進京勤王,戰局就不好說了,到那時外藩進入中原,北方開啟門戶,胡人興兵來犯,太后跟燕侯拼個魚死網破,燕侯還能這樣穩操勝券嗎?天下大亂,四方來襲,好漢難敵四手,惡虎架不住群狼,”
徐曜眼睛裡閃著精光,嘲諷地說:“歐陽大人,我比你更瞭解魏昭,魏昭她是不可能像你說的這樣做,引狼入室,殘害我中原百姓。”
歐陽錦暗自喘了一口氣,“太后乃女流之輩,逼急了,哪裡還管家國大義,燕侯也別忘了,你要搶的是她兒子的皇位,亡國之君沒有好下場,太后為了天下蒼生,犧牲兒子?燕侯以為一個母親為了兒子,是什麼事不能做出來的,家國和兒子之間母親的選擇,我相信根本不用討論。”
眾人看徐曜,徐曜面色鐵青,深邃的眸像潑了濃墨一般,薄唇緊抿,雙手握住座椅扶手,骨節泛白,青筋凸起,座椅木質扶手在他掌下,碎成粉末。
燕侯滔天怒火,卻沒有發作。
歐陽錦不懼生死,大義凜然,“人逼急了,總能做出超出理智的事,燕侯想,即便是太后有理智,大理國王后乃太后的親生母親,西澤州嚴將軍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