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我們是一家人,二嫂有時沒給你留情面,響鼓用重錘,二嫂是想罵醒你。”
“我明白,二嫂。”
叔嫂男女有別,不能聊太久,魏昭說了句,“好好對待四弟妹。”
徐詢點點頭。
兩人分開,徐詢往四房去了。
魏昭隻字未提慕容蕙,徐詢這種犟脾氣,家裡人的話根本聽不進去,反倒引起他反感,小叔房中的事,婆母都不管,她一個當嫂子的何必多言。
走進東院門,魏昭沿著西側抄手迴廊往正房走,下意識地往兩間下房瞅了一眼,兩間下房門上橫著一把鎖,魏昭站住。
這兩間下房,原來一間住著桂嬤嬤,一間住書香和萱草,現在空著,魏昭吩咐房間保持原樣,不準動屋裡東西,得空把桂嬤嬤和萱草的東西整理出來,桂嬤嬤的東西交給周興,萱草的東西交給田華,田華求過她,要萱草的東西留個念想,去寒城時,萱草只帶了隨身的衣物,原想不常住,早晚要回侯府,沒想到這一去,就沒能回來。
魏昭站了一會,低著頭,繼續往前走,走到西廂房,正房南窗裡徐玉嫣探出頭,招呼,“二嫂。”
魏昭快走幾步,五妹已經打起珠簾,魏昭邁進門檻,問;“二姑娘何時來的?”
五妹說:“二姑娘等夫人半天了。”
東屋門簾捲起,徐玉嫣趴在炕上,“二嫂,你去哪裡了?”
魏昭坐在炕沿邊,“我去母親屋裡。”
炕桌上擺著一個霽藍釉梅瓶,徐玉嫣坐起來,趴在桌邊看,“二嫂,這隻梅瓶真精美,釉色勻淨瑩潤。”
“喜歡就送你。”
玉花替魏昭脫掉繡鞋。
“我不奪人所愛。”
徐玉嫣赤足下地,把梅瓶擺到多寶格上。
五妹端著托盤進來,上面擺著兩隻翡翠碗,碗裡盛著蜜水,先端給徐玉嫣,又端給魏昭。
徐玉嫣渴了,端起喝了兩口,冰涼,身上熱氣消散了。
魏昭也端起碗,喝了一小口就放下,她現在脾胃弱,盛夏不敢吃涼東西。
徐玉嫣放下碗,抽出繡帕點了下唇角,“二嫂,我二哥沒立即趕回來救你,你心裡怨我二哥嗎?”
徐玉嫣探究地看著她的臉。
“沒有。”魏昭輕聲道。
“我聽章言說,我二哥攻打夏平關時,得知你在寒城,就想撤兵,率軍隊回去救你,是眾位將領跪下苦勸,我二哥才打消立即趕回去救你的念頭,我二哥心裡惦記嫂子的安危,親自上陣,身先士卒,硬是拿下夏平關。”
“玉嫣,是章言叫你跟我解釋的?”
徐玉嫣被人揭穿,也不否認,“二嫂,什麼都瞞不過你,章言說的是事實。”
魏昭靠後躺下,“你要說的說完了?”
徐玉嫣嘻嘻笑,“說完了。”
魏昭若有所思,“玉嫣,我問你,慕容蕙的母親是慕容氏,胡族人,她住在徐家這麼多年,回去過慕容部落嗎?”
徐玉嫣想了想,搖搖頭,“沒回去過,她父母雙亡,剩下都是遠親。”
“她在徐家住,她的父親和母親家族的人有來看她嗎?”
徐玉嫣眨眨眼,“府裡都知道她是個孤女,徐家人才憐惜她,沒什麼人來看過她。”
這時,徐玉嫣屋裡的丫鬟腳步匆忙走來,“姑娘,春柳和燕兒吵起來了。”
徐玉嫣趕緊穿鞋下地,“二嫂,我回去看看。”
看著徐玉嫣離去的背影,魏昭搖搖頭,徐玉嫣這個當主子的性子軟,屋裡的下人縱得眼睛裡沒有主子。
她躺在炕上琢磨,越發覺得慕容蕙形跡可疑,坐起來,對一旁站著的玉花說;“取筆墨紙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