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極低的聲音說:“皇后當真?”
“當真,金口玉言。”她把藥丸放入歐陽錦口中,餵了他一口水,歐陽錦臉上似乎有笑容,闔上眼睛。
這次歐陽錦捨命相救,魏昭萬萬沒想到,歐陽錦在官場中左右逢源,八面玲瓏,對人只有利益關係,沒有多少真心,歐陽錦每次來萱陽都沒有好事,魏昭欣賞他的智慧,又對他這個人有點厭惡,人有時說不清,歐陽錦當時替她擋了一掌,大概出於本能,當時根本來不及考慮太多,歐陽錦其實並不像表面世故,是個真正的男人。
魏昭含笑走出房間,屋裡人都沒聽見皇后娘娘跟歐陽大人說了些什麼。
“恭送皇后娘娘。”
魏昭登輦車回宮。
朝堂上,皇帝寶座一側,安放著一把椅子,皇后的座位。
居高臨下,魏昭俯視殿上文武百官,問;“新皇人選,可有眉目了?”
宰相杜光卿出列,躬身道;“回稟皇后娘娘,微臣等目前還沒有甄選出繼承皇位之人。”
大臣們也犯難,在皇族近支裡找,不是年紀太小,就是已經成年的資質平庸,如今舉國大亂,皇族裡找出德才兼備,堪當大任的,帶領衰敗的大雍走向富國強民,實在是找不出這樣英明睿智的君主。
朝中大臣分成兩派,一派主張立幼帝,一派主張立成年皇帝,雙方都沒有足夠說服對方的理由,就是立那個都有利有弊,不合適。
這時,一騎飛馬入皇宮,守衛宮門的禁軍看見他手裡前線急報,不敢攔阻。
信使在太和殿外下馬,飛奔入內。
一個太監跑上殿,跑得氣喘吁吁,“皇后娘娘,前方奏報,燕軍大敗我朝大軍於渠符,我朝大軍潰退,燕軍已經殺奔京師,勢不可擋,不日就打到京城了。”
燕軍突破渠符,迅捷又兇猛,朝廷已無險可守,燕軍攻下京城毫無懸念。
文武群臣大驚失色,宰相杜光卿痛心疾首,“難道我朝廷幾十萬大軍眨眼就被燕侯打敗,西南軍和禁軍就這樣不堪一擊嗎?朝廷每年鉅額軍餉養著軍隊,一戰就被人打得潰不成軍。”
太傅王鴻儒老家是北安州,比旁的大臣清楚,道;“燕軍驍勇善戰,連漠北的胡人都懼怕燕軍,不敢輕舉妄動,我朝廷軍隊失利在所難免。”
王鴻儒一番話,更加重了朝臣們的恐慌。
魏昭朝下掃視一眼,群臣交頭接耳,談虎色變,遂朗聲道;“眾位愛卿速把皇位人選提出來,大敵當前,新皇臨危受命,君臣上下一心,共同抗敵。”
“臣等謹遵皇后娘娘懿旨。”
散朝後,魏昭從太和殿走出來,宋庭站在門口等,魏昭問;“歐陽大人今日傷勢怎麼樣?”
“歐陽大人服用閒雲道長的傷藥今日沒吐血,閒雲道長真是奇人,如果閒雲道長醫術失傳太可惜了。”宋庭道。
“當年師傅有意把醫術傳給我,我不想捆住手腳,令師傅失望,沒答應,懸壺濟世,治病救人是個善舉。”
“皇后要去哪裡?”
“我們去店鋪,兩間店鋪我只看一間,另一間店鋪你帶我去看看。”
“皇后怎麼想起要去店鋪?”
“因為不久我要離開京城,也許一輩子不回來了。”
宋庭疑惑地看著她,“皇后要回大理國嗎?”
“宋庭哥,聽你叫我皇后真彆扭,沒人時你還叫我小昭吧!”
“好,我還叫你小昭。”
“我想造船出海遊歷,宋庭哥願意跟我去嗎?”
“願意。”
宋庭抬起頭,頭頂的天空水洗一樣的藍,心情雀躍。
魏昭走下臺階,長公公問;“皇后娘娘要出宮,老奴命備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