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兒幹什麼啊!”
“別管她幹什麼了,咱們現在怎麼辦?調頭回去找?”
“來不及了,對方真要是有什麼陰謀,現在早也謄抄完畢了。”
“那我們?”
兩人沉默地對視,眼中是滿滿的絕望,但旋即又有些念頭在慢慢醞釀。
——
如果要在中京城選一個眾人最想去的地方,皇城、鳴玉樓、流雲天香閣、西林苑乃至白馬寺,或許都各有擁躉,會打得難解難分。
但如果要中京城選一個眾人最不想去的地方,位於東城一條巷子裡的黑冰臺衙門,可能會毫無爭議地拿下絕大多數的票數。
這個在眾人眼中如魔窟地獄一般,等閒無人靠近的黑冰臺衙門外,此刻正有一個人影飛馬掠過,忽然將一個布包扔進了院牆之中。
黑冰臺裡的探子登時嚇了一跳,但奔出門去,門外早沒了人影。
將那個布包撿起,看了一眼,探子瞬間面色一變,拿著布包匆匆報了上去。
半個時辰後,黑冰臺首座玄狐便拿著那個布包,快馬衝向了皇宮。
皇宮,萬寶樓的另一處偏殿之中,崇寧帝滿意地看著眼前的一件件陳設,如數家珍地說著這一件件寶物的來源和典故,興致頗高。
等說完了,他負手站在窗邊,望著正在緊急施工的萬寶樓主樓,開始盤算了起來。
“先前說還需要二十萬兩的缺口,此番石定忠之事,算是收入了六萬兩,哦不對,明面上那一萬兩需留給中樞,那就是五萬兩,還差著十五萬兩。不知道夏景昀那邊多久能見著成果,朕希望在朕今歲的生日之前,能夠瞧見這萬寶樓徹底竣工的一日。”
大太監高益站在一旁,臉上是仿如萬年不變的恭敬而諂媚的微笑,心裡卻在默默感慨著:
陛下富有四海,如今看來跟鄉里那些緊巴巴過日子的窮漢也無甚區別,只不過人家是盤算幾個銅板,他盤算的是幾十萬兩銀子而已。
崇寧帝自然不知道自己這個貼身太監心裡的想法,還在感慨著,“五萬兩啊,說起來這石定忠雖然混蛋了些,但也算幹了件好事,替朕分憂了。”
他扭頭看著笑著附和的高益,“你會不會覺得朕太過輕饒他了?”
高益連忙道:“陛下聖明燭照,自有考量,老奴才識淺陋,豈能評判。”
“你這雖是奉承,但卻意外說到點子上了。”
崇寧帝點了點頭,“此番石定忠之事,想必朝野之間,許多人會說朕昏庸無德,竟然對石家如此寬容。”
高益連忙欠身,崇寧帝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驚慌,“此乃必然之事,你不必慌亂。但是這些人當一個嫉惡如仇的道德先生勉強尚可,但哪裡懂如何治理一個國家。”
“國朝幅員遼闊,諸事繁雜,朕以一己之力治之,如何能行?必然要倚仗中樞和群臣之力。但臣子亦是人,是人他就免不了七情六慾,免不了徇私,若朕事事如那些道德先生所言,真將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用起來,讓這些千辛萬苦爬上來的官員和最低賤的奴僕一般待遇,動輒得咎,稍有不慎就是身死族滅,誰還願意來做這個官,誰還願意來為朕出力?”
他忍不住想起了十幾年前,與那兩位的爭吵,以及最終分道揚鑣,甚至陰陽永隔的結局。
“管理天下有識之士,要以科舉囚之,利祿誘之,天威鎮之,令其如耕田之牛,在國朝事務上,散盡一生才學。在此之下,則要抓大放小,切勿斤斤計較,只要他能為朕所用,能於朕於國有益,便可容忍其小錯。正所謂,不聾不瞎,當不了家,此乃民間俗語,卻也是君王至理。”
“便如這石定忠,其人算是幹才,在禮部這些年,也沒出過什麼差錯,把禮部交給他朕是放心的。更何況,他在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