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又一個身影邁步出列,“太后、陛下,臣有本奏!”
眾人循聲看去,卻見是新任刑部左侍郎邢師古,心頭登時一凜。
“邢卿請講。”
“太后、陛下,今聖天子新立,各地叛軍洶湧,宜召各州州牧入朝覲見,問明情況,面授機宜,早安大局,以還天下太平,百姓平安為要!”
“不可!”
“萬萬不可!”
邢師古的話音方落,便是接連幾聲駁斥。
這一次,卻不是先前暗藏機鋒的明槍暗箭,明爭暗鬥,而是朝臣真心實意地反對。
而且大多都是朝中重臣。
誰都聽得出來,邢師古冠冕堂皇的話背後,就是要逼著各州州牧給個態度,是忠還是不忠。
忠的話,就乖乖進京,任人魚肉,不忠的話,那朝廷自然就會按照不忠的態度來對待。
在承平時節,這樣的做法沒有任何問題,州牧州牧本就是代天牧民,依舊是朝廷的臣子,能讓你上,自然可以讓你下,讓你回京,抑或直接去職,甚至都不需要任何理由。
但是,眼下的情況卻不一樣。
“太后、陛下,如今四方局勢本就不穩,貿然徵召州牧入朝,恐生事端啊。”
“太后明鑑,當下各地紛亂,州牧坐鎮各州,指揮平叛,一旦州牧離開,各州之士群龍無首,若使叛軍趁機坐大,則得不償失啊!”
“太后,如今天下十三州,除開泗水、雲夢二州叛亂平定,其餘各州各有憂慮之處,依老臣之見,當徐徐圖之,聚大力而撫一州,而後照例推行,而後天下自定!”
“依照諸位大人之言,如今各州州牧手握軍伍,實力不俗,朝廷不能得罪,一旦他們心生不滿,便可能趁機生事,那我就想問一句,這樣哄出來的臣子,還是我大夏的臣子嗎?如今都召不來,未來就能召得來了?”
開言獻策的邢師古還沒反駁,衛遠志又一次跳了出來,冷冷開口。
他看著眾人,“我當年亦是先帝召回京中為官的,何曾有過半分猶豫?如今陛下召見各州州牧入朝,不是為了將他們叫來砍殺了,而是要分析各州情況,制定更好的剿匪平亂之策,若是因為心憂自己封疆大吏之權會喪失而不願回京,這樣的臣子留之何用?”
“朝廷要的是為國盡忠的臣子,而不是挾兵自重的野心家!如果按照諸位大人的策略,這天下何時能夠平定?一年、三年、十年?你們躺在此間好酒好菜,嬌妻美妾等得起,那些離散於戰亂的百姓等得起嗎?”
“衛遠志!你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你說說我哪點做得不對?”
“治大國若烹小鮮!豈有如此草率激進之理!若是真的逼反各州,又當如何?”
衛遠志冷冷一哼,“反了正好!朝廷本就要派兵平叛,平一個是平,平兩個也是平!想要身死族滅,那就儘管來試試!”
“你!”
一個老臣氣得直跺腳,目光也不掩飾地看著夏景昀,“朝堂不是那麼簡單的,一腔孤勇橫衝直撞,是要吃大虧的!”
夏景昀一臉詫異,“賀大人這是在說我?”
看著夏景昀那滿臉無辜的樣子,老頭兒的氣又撒不出來,轉身朝著德妃和東方白一拜,“太后、陛下,老臣之言句句發自肺腑,全無私心,如今局勢還遠未到可以高枕無憂之時,行事當慎之又慎,邢侍郎之策,太過想當然,請太后三思,請陛下三思。”
隨著老頭兒的話,陸續又有不少人跟著開口,大殿之上,響起了整齊的喊聲,“請太后三思,請陛下三思!”
到了這個份兒上,夏景昀也不再裝死,邁步出列,“太后、陛下,臣有一言。”
東方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