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該去幹我們的事了。”
城中校場,足足七千人,手裡拿著吃的和水囊,安靜地坐著。
城外驟然響起的喊殺聲,讓他們的面色登時一變。
而後,他們便瞧著夏雲飛大步走來,拿起一個喇叭。
“都給我坐好了!”
夏雲飛的話隨著幾個親衛的高聲複述,傳進了場中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你們都聽見了!叛軍已經打來了!”
“城牆上,常山郡的守軍,用自己的性命,為你們爭取了這份寶貴的休息時間!”
“敵眾我寡,每一次呼吸之間,就可能有我們的人英勇犧牲!”
“但是他們沒有怨言,沒有逃避,坦然赴死,為什麼?”
“因為他們希望你們,能夠打敗那天殺的北梁蠻子,打敗那狗日的亂臣賊子!他們將所有勝利的希望都寄託在了你們身上!希望你們為他們守住家園!”
“現在,告訴我,你們能不能做得到!”
“能!”
一個個眼眶泛紅的人,怒吼出最洶湧的情感,也給出了最堅定的承諾。
“好!吃完你們手裡的東西,然後,做好準備,隨本將作戰!”
王宗恆是羽林衛的一個小小騎兵,自認武藝不錯的他,打小也有一份建功立業的夢想,同時也帶著幾分年輕人獨有的自命不凡。
但這一次,跟著興安伯出征平叛,他發現,自己曾經自傲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淺薄。
無當軍的老兵們,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給他“上課”,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他,年輕人,仗不是這麼打的。
從一開始不屑,到現在,他已經徹底服氣,開始認真地模仿起了對方的言行。
此刻,戰意澎湃的他,卻看見幾個無當軍的老兵,卻脫下了外甲,彼此幫忙檢查著後背。
“老兄,這是做甚?”
“檢查名字呢!”
“名字?”
一個無當軍的老兵笑看著他,“等上了戰場,被砍了腦袋,或者被馬蹄踩得爹媽都認不出來,就靠著這個辨認屍體,包括老軍神和公子上陣,背後也會繡上名字。”
看著對方那淡然的笑容,王宗恆感覺心頭再度被猛地撞了一下。
他開口道:“能不能給我也繡一個?”
對面幾人哈哈一笑,那個老兵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死不了!”
不多時,隊伍沉默地集結起來。
一共三千騎兵,五千步兵,整齊地列陣,聽著城頭的慘叫,咬緊了牙關,在沉默中醞釀出越來越強的戰意。
夏雲飛親自登上城牆,沿著四面城牆走了一圈,最後在西面站定,看著軍紀最亂的這支部隊,眼中露出精光。
就你了!
胡義金是土生土長的雨燕州人,沒什麼別的本事,也找不到什麼好的生計,便入了行伍,在雨燕軍中廝混著日子,混著混著邊軍造反了,他又被動地成了叛軍的一員。
但他也不在乎,跟誰混日子不是混呢,給錢給吃的就行。
前面幾日的攻城,他就混在隊伍裡,裝模作樣地幫著吶喊助威搬梯子,幸運地熬過了一場場的死難。
看著身邊熟悉的人一個個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他一次次堅定了自己要繼續“摸魚”的決心。
“他孃的,攻城這種死人的活兒就是我們幹,好事兒怎麼沒想到我們!”
胡義金呸了一口,伸手撈了一把同袍的血,胡亂往身上和臉上一抹,正打算躺在地上裝死,忽然發現城門被人開啟了。
一支騎兵,如蓄勢而發的離弦之箭般,挾裹著風雷之勢,從門洞裡衝了出來。
“親孃誒!”
他一個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