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擺著一張大桌子。
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平靜地坐在正中,三個氣度各異的將領,各自坐在剩下三面的位置上。
中年男人姓馬,名立榮,乃是蕭鳳山兒時同伴,書院同窗,而後雙方各有際遇,十年前,相聚於龍首,馬立榮便順理成章地成了蕭鳳山的頭號幕僚。
當初,在蕭鳳山出兵四象州平叛,分身乏術之時,也順理成章地以蕭鳳山最信任之人的身份,主持龍首州大局。
在蕭鳳山被擒獲的噩耗傳來之後,也是他本著對蕭鳳山的熟悉和信任,以決絕的毅力,扛住了州城的大局,最終才順利等來了中京城令人驚喜的劇變。
剩下三人,便是龍首軍僅剩的三名副將。
當初龍首軍六位副將,蕭鳳山帶走了兩個,熊保全是一個,還剩下三個,盡皆坐在了場中。
“馬先生,將軍,怎麼說?”左手邊的那個最是年輕的將領急切問道。
“什麼將軍,要叫相公!”坐在他對面,一個面容沉穩的將領開口糾正。
“都這時候了,在意那個幹甚!”下方那位樣貌粗豪的漢子冷哼一聲。
這還沒討論呢,就快鬧將起來了,可見眾人此刻心頭的煩躁和壓力。
馬立榮輕鬆地笑了笑,“三位將軍大可不必如此憂心,你們想想,以前咱們就只有一州之地,這一州還不是都聽話,都能度過那麼多風浪。如今蕭相公平地起驚雷,扶植太子上位,軍國重事悉決於他,我們看似是以這個州城一城之地迎戰,實則是背靠著整個朝廷的支援,我們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他輕輕敲了敲桌子,“蕭相公這些日子陸續送了好幾封親筆信來,對龍首州做出了許多的部署。而且,這些年裡咱們對這龍首州城做了多少佈置?就憑他們那幾千人,就想攻下我們經營這麼多年的州城,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他看著三人,吩咐道:“爾等接下來且這般這般.”
一陣風吹過,將堂中的討論聲吹沒入夜色之中。
這一夜,不知幾人無眠。
反正白雲邊是沒怎麼睡著的。
昨日一掃迷茫,振作精神,回去之後,就領著眾人一通討論。
這不討論還好,一討論下來,腦袋都大了。
熊保全和其餘幾個屬官以前都是龍首軍的人,對龍首州城的城防十分熟悉。
這種熟悉,卻並沒有帶給眾人多少洞察內幕的便利和興奮,反倒是讓他們愈發頭疼,因為龍首州城的城防實在是太穩固了。
有時候無知者無畏,還能憑著一腔熱血和單純對前路保持著不切實際的美好期望,但現實往往會殘酷得讓人的心底一片冰涼。
蕭鳳山文武雙全,又以州牧之身份經營了龍首州州城將近十年,是按照大本營的思路來建設的,不能說是易守難攻,至少也是固若金湯。
整整商量了一夜,也沒討論出一個什麼好的辦法,白雲邊只好暫且吩咐眾人先去休息一番,在此紮營一日,徐徐圖之。
但熊保全和葉紅鸞幾乎同時否定了這個決定,如今士氣正旺,軍心可用,如果就這麼踟躕不前,恐有不妥。
麾下將士有多半都是曾經的龍首軍,一旦士氣低迷,人心思動,或許就會有出現不測。
於是,熊保全便建議進軍十五里再紮營,正好也能給城中守軍和百姓一些壓力。
白雲邊思考之後,同意了這個策略。
果然,當城外的軍隊開拔之後,斥候便立刻報信,城中也自然地生出了一陣騷動,隨著全城戒備,馬立榮也帶著人登上了城牆。
“他們有多少人?”
馬立榮問起身邊的副將,那人抬眼一掃,“六七千確實是有的。他們沒誇大。”
通常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