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為了活下去,為了成為勝者,無論使用怎樣的手段都在所不惜,這就是所謂的戰爭。」
「你和第三王子之間,就是這樣的戰爭。」
在老人一針見血的話語中,帕斯特露出一絲苦笑。
「可是,外公,我……」
老人抬手,拍了拍帕斯特的肩。
「我知道,你把那位少祭視為好友,不忍對其下手。」
提起那個少祭,他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眼底更有殺意一閃而過。
「但是,帕斯特,你仔細想想,你將他視為好友,可他有把你當友人嗎?」
「彌亞他對我一直很好。」
「是的,你覺得他對你很好,因為你覺得在他那裡會很輕鬆,他從來都不會督促你、嚴格要求你,你在他那裡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是不是?」
「……」
「帕斯特,你已經大了,也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所以你應該分辨得出來,對你嚴格要求和放縱你沉溺享樂,到底哪個才是為了你好。」
「…………」
「帕斯特,我一直在勸說你遠離那位少祭,他對你不懷好意,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在故意放縱你,讓你沉溺於享樂。」
老人說,神色嚴肅。
「他故意引誘你墮落。」
引誘王太子耽於享樂,這對於老人來說是最不可饒恕的行為。
對導致王太子產生這種變化、染上惡習的罪魁禍首,老將軍深惡痛絕。
他不能容忍。
若不是對方身為少祭的身份,又有大祭司護著,還有安提斯特將軍守著,以老人殺伐果斷的性子,他早已將這個危害王太子的傢伙扼殺於搖籃之中。
老將軍擲地有聲的話讓帕斯特一瞬間有些迷茫。
「真的是這樣嗎?」
他喃喃自語,心裡動搖得厲害。
他突然想起剛才在少祭所看到的那一幕,彌亞的手親暱地撫過他的王弟的鬢髮。
那兩人是如此的親近,四年的歲月彷彿從不曾在他們之間添上一分痕跡。
他的胸口忽然覺得有些酸澀,還有些難受。
他和彌亞的四年,終究還是遠遠比不上當初競技場上那兩個親密無間的少年的一年。
一直以來,彌亞最在意的人從來都是薩爾狄斯。
所以……真的如外公說的那樣,彌亞為了他的王弟,才故意縱容他嗎?
「我們需要一個新的、站在我們這邊的少祭。」
「如今,大祭司閉關,儀式當天也不會露面,而安提斯特將軍也已前往北疆,保護他的兩個人都不在,再加上那個儀式的特殊性,上級祭司那邊也有人——這是最好的機會。」
老人一聲低喝。
「王太子,戰機一閃即逝,請您立刻作出決定!」
帕斯特依然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轉身,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來,雙手搭在扶手上,手指用力地攥著扶手頂端。
他微微低著頭,閉著眼,漆黑的發散落在他的眼前,讓他的眼窩整個兒被陰影籠罩住。
從他懂事開始,所有人都告訴他,他是王太子,是波多雅斯未來的王。
一直以來,他作為王太子而存在。
他從來不知道其他的生活方式。
他其實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不想做這個王太子。
可他被作為未來的王教導大,所以他很清楚,從他誕生的那一刻起,這已由不得他選擇。
他必須是王太子。
為了他的外公、他的母族、還有所有跟隨著他的人。
他只能是王太子。
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