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雙臂,伸了個懶腰,一轉頭,看到躺在旁邊睡得還很沉的某人。
「噗。」
昨晚的記憶瞬間在腦海中復甦,一個沒忍住,他又笑出聲來,殘留著的那點睏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噗了一聲之後他趕緊忍住,又看了薩爾狄斯一眼,確認對方沒被驚醒,這才鬆了口氣。
昨晚薩爾狄斯把自己團成一團不肯從被窩裡出來,他哄了好久都沒用,一直折騰到深夜,他哄著哄著睏意襲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現在薩爾狄斯睡得這麼沉,想必昨晚一定是鬱悶得輾轉反覆,直到半夜才睡過去。
純金色的髮絲散落在雪白枕頭上,半邊俊美的臉陷入柔軟的枕中,哪怕睡著了,薄薄的唇還抿著。
看起來還有點委屈。
彌亞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他有點想摸摸這個委屈了一晚上的大男孩的頭,但忍住了,畢竟不小心把對方弄醒可就麻煩了。
他輕手輕腳地下地,向外面走去。
輕輕地掩上門,他一邊走向庭院,一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經常早上起來的唇有些幹、還有些異樣的感覺,不是很舒服。
是因為天氣太熱了嗎?
看來最近得多喝點水才行。
這麼想著,彌亞沒注意看腳下,腳下石子路上凸出一塊,他一踩,腳踝一拐。
一陣刺痛從腳腕處傳來,讓他身子不由得一歪。
他下意識伸手想要抓住旁邊的樹站穩,可剛一抬手,一隻手突然從旁斜地裡伸出來,一把將他攬住。
看著眼前熟悉的強壯褐臂,彌亞抬起頭,笑了起來。
「法埃爾,早啊。」
比起彌亞輕鬆的口吻,法埃爾卻是皺著眉,眼底流露出一分凝重之色。
他的容貌本就冷峻,常年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此刻那一雙劍眉皺起的時候越發給人一種凜冽的感覺。
彌亞剛要開口繼續說話,突然身體一輕。
「請恕我失禮,主人。」
將彌亞橫抱起來的黑髮侍從如此說著,快步走了幾步,然後將彌亞放在一旁的長石凳上。
緊接著,法埃爾俯身,單膝落地跪在地上。
他伸手,握住彌亞的腳踝。
「您的腳又痛了?」
「沒有,已經沒事了,剛才只是不下心絆了一……」
彌亞的話還沒說完,落在法埃爾手中的腳腕就被輕輕捏了一下。
一陣刺痛感傳來,讓他吸了口冷氣。
「法埃爾!」
「很顯然,您的腳在痛。」
垂著眼的黑髮侍從說,「請您不要逞強。」
彌亞看著落到自家侍從手中淪為人質的腳踝。
他敢打賭,如果自己堅持說不疼,法埃爾這小子絕對會再捏一下。
他趕緊陪著笑說:「我以後會注意的,法埃爾,你不要生氣。」
他看得出來,法埃爾生氣了。
他家侍從雖然個頭大且常年冷著臉,但其實脾氣很好,也很溫柔,很體貼人,非常的乖巧聽話。
但是這樣乖巧的侍從也會有對他生氣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他有可能傷害到自己的時候。
比如說,現在。
平常溫柔的人生起氣來才可怕。
所以,每次法埃爾一生氣,主僕兩人立刻掉個個兒。
乖巧的人立馬變成彌亞。
法埃爾看著握在手心中的腳腕。
少年的腳腕很纖細,肌膚白皙,像是光滑雪白的瓷器一般精緻好看。
他的主人,沒有一處不好看。
可是現在這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