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祇宣告大地上最為罪孽深重的三個地方,在千年之前,都曾經是某個王國的王城。
災難平息之後,重建家園的人們認為此地不祥,所以設立王城都避開了這兩處地方。
於是希塔雅城逐漸廢棄,滄海變幻後成了如今的大森林,而另一座龐納爾特亞城也改名換姓成為現在的龐維城。
但是唯有新興起的波多雅斯王國,依然將王城建立在那座差點被毀滅的海邊城市之上,讓其歷經千年,依然以王城之名矗立在海邊。
以此猜想下去,是不是說……唯有王城在那裡,才能鎮壓住那片大地上的災難。
那王城之中,有著承載著神子留在大地上的神力的東西。
那必定是和王城同時存在於那裡的東西。
正是因為如此,波多雅斯王才力排眾議,堅持將王城建立於那片在當時被人們視為不詳的罪惡之地上。
那麼,問題來了。
所謂唯有王城在那裡,才必定待在那裡的東西究竟是……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奇異的念頭猛地在希迪爾腦中閃過。
王城所在之處,就必定在的。
那莫非是——!
…………
……………………
此刻,被希迪爾惦記著的千里之外的波多雅斯王城依然靜靜地矗立在夜色之中。
三道環繞著城市的護城河將這座王城分隔成一個個圓環。
王城的中心,塞普爾之塔高聳於大地之上。
若是從高空中俯視這座城市,就會發現那環繞著城市的三條寬窄不一的運河與塞普爾之塔、王宮、海神殿形成一個特殊的象形符文。
夜色寂靜。
這座在海邊矗立了千年的城市依然沉默著,彷彿在聆聽著不遠處的海浪聲。
海神殿的少祭所之中,臥室中的燈火依然亮著。
朦朧的燈光從房間裡透出來,將夜色下的庭院也染上一層微光。
臥室很靜。
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彌亞看著自己的手,目光中帶著茫然。
那雙手的手指是纖細的,面板白皙,除了射箭的那幾個手指指腹上的淺繭,其他的地方都頗為柔嫩。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這樣的手根本不可能捏斷金環。
可是,就是這雙連一根木桿都捏不斷的手,卻輕而易舉地將據說最堅不可摧的特殊金屬手環捏得粉碎。
他已經從薩爾狄斯口中得知了剛才發生的所有事情。
可是他沒有一點記憶。
薩爾狄斯說的那些他做的那些事,他完全想不起來。
可是無論是地面上碎裂的金環鎖鏈,還是靜靜地躺在他身側的床上的白弓,都在告訴他,薩爾狄斯說的事情的確發生了。
就在剛才。
在他以為自己沉睡的時候。
彌亞想起自己在沉睡之中夢到的那片海域,還有,那個藏在瀑布之後他莫名覺得熟悉的身影。
他記得,當瀑布逆流時,他就失去了意識。
最後一點意識裡,似乎是瀑布後的那個人接住了他。
他本以為那只是一個奇怪的夢。
但是現在看來,那或許並不是夢。
努力讓自己混亂的腦子冷靜下來,彌亞用力握緊手指,抬起頭來。
「也就是說,剛才你們看到的是另外一個我……或者該說,我的前世。」
「這隻月光石手鐲,還有法埃爾帶來的月神弓,讓前世的『我』甦醒過來。」
「那個『我』似乎是想要從薩爾狄斯身上拿走什麼,但是後來改變了主意,自己選擇了重新沉睡。」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