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檮杌巨大的身軀仰臥在楚歌身側,腦袋枕著前肢,眼皮子耷拉著,輕緩地呼吸,平穩而有力,彷彿酣睡。
弦抱著古琴,端坐於楚歌的左側,不發一言,但身上隱約露出的那股壓抑的氣息,卻時刻提醒著呂不韋,這是一位極其強大的人,非他所能力敵。
月白色長袍的楚歌,風姿清雅,淡然自若,縱使坐在他身前的,是大名鼎鼎的小劍神,楚歌亦是不動聲色,輕笑了一聲,楚歌看著他道:“呂前輩,這不是你能否戰勝他的問題,換一個角度思考,你贏了他,對我們營救清迦,有何好處?”
略微一頓,楚歌眼中殺機掠過:“除非你能將之斬殺。”
斬殺祖言?削弱大雷音寺的實力?
絕無可能!
這一點,呂不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以他目前的實力,能贏祖言,已是奇蹟了,要殺祖言,那斷然是不可能的,而且這兒是佛門的地盤,是大雷音寺的領地,祖言倘若隕落,那呂不韋也別想走了。
呂不韋忽然一怔:“你說要營救清迦?”
楚歌點頭,開門見山地坦白道:“雲韻是我師尊,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十三荒地......”
楚歌將自己與雲韻的關係,大致地講訴給呂不韋。
聞言,呂不韋已然信了七七八八,他想不到楚歌身為青蓮聖子撒謊騙他的理由。
楚歌面色微沉,道:“呂前輩,我與你一樣,都想救出他們倆,但你如此莽撞地找大雷音寺爭鬥是無用的,如今的關鍵,是在大雷音寺的前頭,找到師尊他們,再把他們帶離西域,只要不在西域,一切都好說!”
只要找到清迦、雲韻,呂不韋就能撕裂空間,離開西域。
一旦離開了西域,那就是天高任鳥飛了,大雷音寺再也別想抓到清迦和雲韻!
大雷音寺和青蓮聖地雖是一域霸主級的超一流勢力,但若跨域做點事,那必是阻礙重重,極為棘手,大雷音寺急不可待地搜捕二人,也是擔心這一點。
呂不韋頷首,繼而發問:“我們勢單力薄,怎麼能領先大雷音寺,先行一步?”
楚歌眼眸微閃,緩緩地吐出四個字。
轟隆!
呂不韋撕裂空間,抓住楚歌的臂膀,強行帶他飛渡萬里,小檮杌和絃繼續留在飛舟上。
兩三個呼吸之後。
楚歌落地,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場景——淨壇聖地。
唯有淨壇聖地住持祖獻能幫得到他們,推演未來,窺探命格,擁有大能手段,祖獻不擅長戰鬥,但對精神、氣運等方面,有很深的研究,這在西域是獨一份的。
但站在淨壇聖地之前,楚歌和呂不韋卻止步了。
有一人,枯坐在石階之上,雙目緊閉,面色灰白,彷彿病入膏肓,似是石化一般巍然不動,連生息都察覺不到,若非楚歌隱約能感受到他體內那磅礴無邊的氣血,都懷疑這是一個死人了。
入眼之內,不見一個淨壇聖地的弟子。
只有他。
兩三片枯黃的落葉,悠悠飄落,落在他的袈裟之上,其中一片,則恰巧地落在其掌間。
他睜開眼睛,仿若沒看到楚歌和呂不韋,而是看著掌間的落葉,眼神憐柔,高歌道:“一花一落葉,一念一浮沉。兩位施主,皆有大好前途,莫要執迷不悟,自毀道身,懊悔莫及啊。”
約莫四十多歲相貌的高僧,守著通往淨壇聖地唯一的路,兩根手指捏著落葉,沉吟不語,彷彿從其中悟到了佛理,他好似佛陀降世,全身都蔓延著浩然的佛門正氣,祥和而光明,如三月的陽光,使人感到溫暖,而不灼熱。
在他身上,楚歌看到了佛性,遠比祖澤更深得佛性。
只論佛法造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