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其名曰，來看看病癒出院的爸爸。
事實上老爺子剛生病那會兒幾個姨太太、女兒、女婿也是很勤快的, 但自從魏澤暗地裡控制了青幫並且軟禁了老爺子之後, 那些見時少的女人們就都怕了, 連醫院都不敢去，也就三姨太還算有點兒膽子前前後後送了幾次吃食。
如今老頭出院了，還突然冒出來一個外孫，急的幾位姨太太趕緊將自己女兒都喊了回來。
其實平日裡這三個姨太太在一起自然也沒少攀比爭寵，相互算計，以至於就連她們各自的女兒從小到大也是面和心不合，甚至是結了婚嫁了人，也要時不時拿自己的夫家的地位前途等等來比較一番。
只是在今天這個場合，幾位姨太太和小姐、姑爺們都的十分的團結。
整個飯桌上，都是各位晚輩對老人家的孝敬，斷斷續續說著這些日子以來家裡的各種瑣事哄著老爺子開心。
當然，還不忘了明裡暗裡搭個話茬問問祁瑾若的日常生活，比如他這些年學戲的經歷啊，他如何從北方跑來上海的過程啊，更重要的是——
「小雲，如今老爺認了你，我們也自然當你是自家人了。有句話雖說可能是問得不是時候，不過我聽說你們這當了角的，表面上風光，背地裡也難免要看人眼色。當然了，這年頭做哪個行當的又不辛苦。你從小孤苦無依，一個人打拼自也是不容易的。」這會兒說話的是二姨太，她算是幾個姨太太裡面讀書最多的了，明裡暗裡拐了幾個彎想在祁瑾若身份上做文章，「可我聽說前些日子永隆洋行的鄭家二公子和你關係好，甚至還為了你和外交部長沈家的小公子大打出手，聽說為了平息此事，你還專門去沈家陪了小公子幾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二太太說笑了，不過是那些市井婦人無聊的閒言碎語，您這樣的身份怎麼也當真了？我每週二、四、六晚上要登臺，遇到有人捧場還指不定要加演，去沈家幾天？您真當我們戲班不要開夥吃飯了？」
「可這鄭二公子與沈家公子當街大打出手，嘴裡還嚷嚷著你的名字，這可是很多人都瞧見的，總不能真與你無關吧？」四姨太接著幫腔。
祁瑾若瞥了一眼坐在他身邊的韓老爺子，老頭子在上海灘打拼大半輩子，又怎麼會不明白身邊這群女人心裡的算計，只是在飯桌上還有自己的女兒、女婿和外孫子在，不好明著發作，可臉色已經不太好了。
祁瑾若只是在桌下握了握老爺子的手，讓他稍安勿躁。
「四太太這又是什麼話？您當年做舞小姐的時候聽說也有不少男人為您打架鬧事，這些風光歷史您這些年也沒少在外人面前吹噓，要照您的意思，四太太難道和那些當年捧過你的少爺們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韓老爺子到底是幹不正當生意起家的，這些年就算是發跡了在上海灘有如此地位，可稍微有頭有臉的人家又怎麼會將自己女兒嫁過來，更何況是做姨太太這樣的身份。
所以除了二太太早年家裡還有點學問，算是半個知識分子以外，三太太、四太太也不過是些舞女、戲子的出生，無非是長得漂亮罷了。
四姨太被祁瑾若一句話嗆回來，臉都憋紅了，想要解釋自己雖做過舞女可也並不是拿著水性楊花的女子，但又覺得在這樣的場合，自己女兒女婿都在，壓根說不出口。
「吃飯時候就好好吃，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麼？」老爺子終於忍不住發了話，「小雲是我親外孫，他娘也是我嫡親的女兒，這些年我虧待了他們母子，如今我就算是要怎麼偏袒怎麼補償他都是應該的。哪有你們說話的份？」
早些年幾個姨太太為爭自己的寵愛，一個個都把自己女兒給嬌慣壞了，他心裡是知道的。但想著既然是女兒，寵一些也沒什麼，也就沒有上心，如今看到祁瑾若，只覺得是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