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注意到簡淮眉上的傷口,想問又不敢開口。見簡淮也要去做測試,王小帥忍不住跟了過去,說不上理由,就是想陪陪簡淮,多一個認識的人,簡淮能安心一些吧。
諮詢室放著舒緩的音樂,雖然在地下,不過點著類似日光燈的柔和燈光,讓人覺得很舒適。
簡淮不喜歡過於刺眼的陽光,對這種燈光倒是接受良好。
為了讓測試者安心,心理醫生不在房內,桌子上放著紙筆和測試題,由簡淮熟悉的時長風和王小帥陪著,能夠穩定他的情緒,讓他在一個相對正常的心理狀態下做測試題。
時長風和王小帥沒有看他答卷,只是待在房裡陪他,給簡淮營造一個舒心的環境。
處處細心,處處體貼。
一切與簡淮想得都不一樣,他拿起筆,想著見過的“零組”的每個人。
“零組”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心理問題,每個人都像王小帥一樣,是曾經引起過“思維共鳴”的人,也算是對社會有過危害的人。
他們和諧地待在這個組織內,從事著適合他們的工作,相互之間關係不算好,但也不差。
簡淮邊想邊做題,心態愈發平穩。
時長風說他還可以去上學,簡淮沒上過學,學到的東西都是簡博翰教的,他也不清楚自己的知識水平能考幾年級,能否與普通學生相處。
其實這些心理評估試題簡淮很熟悉,簡博翰是這方面的專家,身為兒子的他耳濡目染之下,也很瞭解這類知識。如果簡淮願意,這份測試題他可以做出一張非常完美的答卷,讓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心態積極健康的青年。
不過……
簡淮如實寫下自己的選擇,他沒必要隱瞞。
連做了幾份評估試題,時長風詢問過簡淮,確定簡淮願意接觸心理醫生後,帶著他來到談話室。
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他接過時長風遞過來的答卷,扶了扶眼鏡,看了眼試題後便皺眉道:“這是份空白試卷啊。”
“怎麼會呢?”時長風拿回測試題,看到上面簡淮飛揚的字跡,指著答案說,“楊醫生,這每道題都認真做過了。”
楊醫生又看看試卷,拿出眼鏡布細細地擦了眼鏡,依舊茫然道:“什麼字也沒有啊,空白試卷。”
“我認真填寫了。”簡淮不悅地開口道。
楊醫生的視線卻沒有落在簡淮身上,而是對時長風說:“這樣吧,你把人帶來,我和他聊聊。如果他比較抗拒,就安排一個看不到的房間。”
“人已經來了。”時長風指指坐在椅子上的簡淮。
“嗯?哪裡?”楊醫生推推眼鏡,四下看看,視線沒有聚焦在簡淮身上。
時長風臉色微變,他伸手在楊醫生眼前晃了晃,楊醫生拍開他的手:“時隊長,我只是近視眼,並不是看不到,不要開這種玩笑。”
楊醫生是“零組”的心理醫生,他雖不是思維共鳴者,但為人很正派,絕不會胡亂開玩笑,他說沒看到,那就是真的沒看到。
時長風知道王小帥在門外等候,將他叫進來,問道:“你能看到簡淮嗎?”
“簡淮就在這裡啊,”王小帥自然地說,“時醫……時隊,你看不到嗎?”
楊醫生順著時長風與王小帥的視線看向椅子,他眼裡那就是一把空椅子。
時長風的表情嚴肅起來。
楊醫生起身來到空椅子前,此刻他已經意識到椅子上坐著個人,但只有他看不到。
楊醫生小心地說道:“不好意思,我的視覺可能出現了問題,我現在要嘗試碰觸你,你可以配合嗎?”
簡淮露出抗拒的神情,不過還是點點頭。
“他同意了。”時長風替簡淮說,並告訴楊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