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淮看向時長風的黑色半指手套,總覺得這雙手中蘊藏著很可怕的力量。
被縫合針刺痛,身體受傷流血後,就不記得了嗎?簡淮曾說自己的記憶總是斷斷續續的,很多事情記不清楚,不知與血霧是否有關係。時長風暗暗想道。
“就當是我打倒的吧。”時長風認下這個功績,同時用右眼餘光看了下王小帥。
王小帥一個激靈直起腰板,他連連點頭稱是,內心在瘋狂哭泣。
“這些東西要清理一下嗎?”時長風問道。
簡淮:“不用管,明早就會自動消失,牆壁上的痕跡也不知道被誰清理了,它們明天會像正常人一樣甦醒活動。”
只有他一個人記得這像場夢一般的經歷。
“你白天的時候說過,要試著在夜晚留下痕跡。如果它們會恢復,留下痕跡就根本沒有意義。”時長風不解道,既然簡淮對夜晚的事情如此清楚,為什麼還要提出不可能建議。
“不是這裡。”簡淮道。
“你是說……”時長風若有所思道。
“對。”簡淮點點頭。
兩人對視一眼達成共識,王小帥在一旁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等一下!”王小帥舉手,“沒人解釋一下為什麼四樓病患會突然出來嗎?我夜班的時候沒有碰到這種事情,今天晚上我們三個人也沒去想醫院的怪談啊!”
時長風耐心解釋:“想過了,八點鐘你在洗手間洗臉時,封永新就已經告訴你病人夜晚會變成屍體的怪談,講述與聆聽的過程,就是一次回想。”
“但我們是在12點以前講的。”王小帥道。
時長風:“所以這是一個誤區。‘三不許’的第一條提到了午夜十二點,我們自然為接下來的兩條定下了時間限制,認為一切都有午夜十二點這個時間前提,但另外兩條的內容本身並沒有提到明確的時間。”
王小帥忙翻開手機,再次細看“三不許”,見第二條的時間赫然寫著“夜間”,而非具體時間!至於第三條,根本沒有時間限制。
“封永新在告訴我這個怪談後,就已經變成屍體了嗎?”王小帥後怕地問道。
“未必,”時長風掃了王小帥一眼,“你和封永新同樣是醫護人員,你在聆聽過程中也回想了這個怪談,為什麼沒產生變化?”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王小帥自認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護工,不像簡淮一樣發起瘋來不是人,也不像時長風那般脫下白大褂就不是人。
他跟在兩人身後問:“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白天與夜晚有什麼最明顯變化嗎?”時長風問。
“變化太多了,不過最嚇人的就是院長忽然變了吧。”王小帥回答道,他覺得簡博翰比那些怪物還可怕。
簡淮忽然開口:“就算不是院長,他也是三院的專家,每週三、週五會接診,在病房樓有辦公室,我從來沒去過。”
不管是兒時還是現在,簡淮從未對父親的工作環境產生過興趣,他一直在迴避簡博翰。
年幼時或許曾崇拜過在學術界地位很高的簡博翰,長大後卻只剩下畏懼和順從。
簡博翰說,小淮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會控制不住潛藏基因中的犯罪欲;
簡博翰說,小淮總是喜歡正常人不喜歡的東西,令人頭疼;
簡博翰說,小淮瘋了。
簡淮順從地瘋了,精神在正常與癲狂中掙扎。他害怕與簡博翰接觸,住院這麼久,從沒探究過自己住院的原因,也從沒試圖去過簡博翰的辦公室。
直到今天,時長風告訴他,你沒瘋。簡淮才主動邁出腳步,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簡博翰又在想什麼。
簡淮一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