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嬤嬤被噎了一下,道:「主子,不能驕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吶。老奴看額駙可不是省油的燈,又長出那樣一副好樣貌,跟個男狐狸精似的,可別勾得您什麼都不記得了。」
安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嚴嬤嬤,道:「嬤嬤,你忍了很久吧,我都看你一路上偷偷翻了好幾個白眼了,如今違心誇他好,要讓我們白頭偕老,是不是心裡憋得很難受啊?」
白露和戴芯也忍不住捂嘴笑了。
嚴嬤嬤也忍不住笑了:「主子,老奴是為了誰呀?您還笑話老奴。」
隨即嘆氣:「主子,就看額駙為了娶您,二十二了沒有女人,一直遵從您的三從四德,就知道對自己多狠了。至少老奴見過這麼多勛貴,能堅持的可也沒有幾個。」
「對自己狠的人,往往對別人更狠,只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主子您啊,一定要多長幾個心眼。」
在勛貴眼裡,女人只是玩物,通房妾室都不是人,在成婚前全部送走了,還會被人誇是好男人。
如今額駙嚴格要求自己對主子來說是好,可是誰知道他是什麼目的呢?女人在世上總是更艱難一些。
安如哈哈大笑,道:「嬤嬤放心,我哪裡就那麼輕易掉到男狐狸精的陷阱裡?」
這世上誰沒有目的呢?她嫁給他不是也有目的嗎?只要能和平相處,達到她的目標,她就算被利用也無所謂。
「況且,我見過那麼多俊美的人,你瞧瞧我哥哥們,再加上我這身邊的這群侍衛,哪個不像男狐狸精啊?放心,我輕易不會被勾走的。」
嚴嬤嬤想了想,點點頭道:「也是,主子您見識得多。」
馬車旁邊的侍衛們:他們是感到榮幸呢,還是感到榮幸?
安如笑夠了,才道:「嬤嬤,有些宮婢年紀不小了,你關心關心她們,如果有兩情相悅的人,你牽牽線,但是千萬不要勉強。要是我知道了有誰故意狐假虎威,那就一併趕出去。」
又對白露和戴芯道:「你們倆也是,到時候我給你們賜婚。」
白露有些害羞地點點頭。
戴芯卻跪下道:「主子,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想自梳,一輩子伺候主子,以後再伺候小主子,請主子恩典。」
安如皺眉道:「你年紀輕輕的,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過我也不勉強,等你三十歲以後想法不變的話,我就同意。」
本來她想說到四十歲,可是想想這個年代的平均壽命不過三十多歲,只能改了。
戴芯堅決道:「奴婢的主意是不會變的,不過奴婢聽主子的。」
從大姐出事後,她就打定主意不嫁人了。她一個奴婢之身,可偏偏以前闊過,讓她嫁給奴才,她真心不願意。但有官宦人家看上她,她又會胡思亂想,別人看上她是不是因為離主子近,有所求呢?
這種想法下,她即便成婚也不會幸福。而且跟著主子久了,聽也聽明白了,女子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與其一輩子辛苦勞作那點銀子自己不花,拿回去讓男人花天酒地,還有可能捱打,何必委屈自己呢?自己掙錢自己花不香嗎?
且戴家如今做的事情她也知道,一個不小心就全盤皆輸,如果她能夠一直成為主子的心腹,也許還能斡旋一下,保住戴家的根苗。
多番考慮,她索性就絕了成婚的心思。決定一心一意伺候主子。
當然這些話沒有辦法和主子說,可是她一定會堅持自己的想法的。
安如嘆了一口氣,道:「先別說這麼絕對,很晚了,你和白露去休息吧。」
今天不是戴芯和白露值夜,她們行禮後就退下馬車。
等兩人退下後,嚴嬤嬤就伺候安如洗漱換衣,然後鋪好床鋪,扶著安如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