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院使說話間,讓人將那搜查到的藥丸呈上。
之後,他行至殿中,跪伏在地:“此乃老臣之過,老臣願領責罰。”
裴昭視線落在呈到他面前的白色瓷瓶上。
沉默半晌,裴昭開口問:“阮院使,你方才所說之人,現下正在何處?”
·
正月十七的夜裡,裴昭沒有過來春禧殿。
來不了,卻也派了人到春禧殿說一聲,似乎怕宋棠會枯等。
得知這個訊息的宋棠,在來遞信的小宮人出去後,已收起臉上的失落。她靜靜坐在羅漢床上吃著竹溪剝好的烤橘子,想著裴昭不來,說不得是準備琢磨明天要怎麼審她這一次的事情才好。
查出孟綺文在太醫院的人費了不少功夫。
事實上,早在鄧愉當了那個替罪羔羊以後,她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
孟綺文的這些藥丸,如果說是從宮外捎進來的,難度太大。
可是,若她在太醫院有人,便並非不可能了。
想得到這一點,和摸清楚太醫院裡為孟綺文做事的人是誰,中間差得很遠。也是直到這一樁事出來,她才得以有機會設法試探,將這個人的身份給摸透了。
許以名利、許以金銀,或能讓一部分人願意為她鋌而走險。
但謀害皇家子嗣、謀害後宮妃嬪這樣的罪名,嚴重些,是要株連九族的。
這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冒險。
所以,宋棠猜測那個人應對孟綺文有非同尋常的感情。
唯有這樣,才會如此心甘情願、無怨無悔為她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這也就給了她空子鑽。
之後太醫院鬧出的事少不得王御醫的配合。
只能說王御醫也怪不容易,被綁她這條賊船上,早已別無選擇。
阮院使親自去向裴昭稟報情況,裴昭怎麼都不會想到這是有她在暗中設計。但論起來,她自不可能使喚得了阮院使,不過是事情嚴重到一定程度,阮院使自然會出馬,免得整個太醫院被牽連。
查到孟綺文的人,再想查到孟綺文身上,難度小很多。
至此,這一樁事情才算有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