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斯和獄警說話時,他將排班表的內容記了下來。送排班表的獄警離開以後,時灼將擋在臉前的紙張推開,視線落在男人的臉上輕聲問:“怎麼要來的?”
“借了監區長的名義。”尤里斯垂下眼睛看他,“你可以從我腿上起來了。”
時灼不由得露出幾分笑意來,“別這麼吝嗇和嚴格,再多枕幾分鐘不行嗎?”
對方沒有再出聲催促他,將指尖插入他黑色的髮絲裡,“不是吝嗇和嚴格的問題。”
“那是什麼,警官?”時灼虛心向他請教。
“是坐在公告場合接吻,會不會被人看見的問題。”男人近距離地低下臉龐,慢條斯理地吐出話語來,“你再這樣趴著不起來,我會忍不住想要親你。”
時灼這才從他腿上爬起來,附上他耳邊認真說起正事來:“喬諾不對勁,你盯著點他。”
“喬諾是誰?”尤里斯皺起眉來問。
時灼不由得卡殼了一下,隨後向他詳細描述特徵道:“f區的囚犯,頭髮是黃的。”
“黃頭髮?”尤里斯眉毛皺得更深幾分,語氣不帶絲毫波瀾與起伏,“就是那個說你好看——”
“……”
“還說你很辣——”
“……”
“想和你接吻——”男人一字一頓咬著重音,“的黃毛?”
“……”
時灼眼也不眨地呆呆看著他,半晌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殿——”習慣性地想要開口叫殿下,卻又在吐出音節的那個瞬間,及時意識到不對勁止住話音,他忍不住輕輕嚥了咽口水,“你在我身上裝監控?”
“……”
尤里斯面無表情地盯著他道:“用得著我裝監控嗎?”
時灼聞言,緩緩眨動著一雙眼眸,朝他露出乖巧老實的模樣,略微心虛地不再主動接話。
“這個人我會留意,你儘量少與他接觸。”對方最後正色囑咐道。
時灼點頭應下以後,又在臺階邊坐了片刻,就起身推門回廠房裡了。往後幾天的監獄生活裡,他開始有意接觸其他人,設法打聽喬諾的背景來歷。
但即便是資歷老的囚犯,也不清楚喬諾的家世背景,只知道有人替他打通關係,讓所有獄警都格外優待他。大多數人聽說這樣的事,只會順著思維慣性推斷出,他的家世背景遠遠超出常人。
但他們這樣的推斷,時灼在剛來監獄時,就覺得有些不大合理。假如喬諾家中有權有勢,又怎麼會輕易讓他入獄。時灼將打聽物件的重心,轉移到了f區的獄警身上。
幾天功夫沒有白費,他最後從獄警那裡套出,他們對喬諾給出特殊優待,是出於上頭領導的授意。這些獄警的直系領導,就是負責f區的監區長,而他們的監區長是唐唯。
所以授意獄警的人是唐唯。
得出最後結論的那一刻,時灼心中湧起輕微的驚訝。如果獄警的話真實可靠,那麼尤里斯可能說反了。他非但不該和喬諾保持距離,還需要儘可能地多和對方接觸。
但他們剩餘的時間已經不多,時灼也沒有再刻意接近喬諾,而是決定順其自然地保持觀望。就這樣等到週五來臨,時灼開始為晚上做準備。
弗雷德已經提前號召過囚犯,那些人雖然不清楚行動的真相,卻也被刺激得血液沸騰起來。
這天仍舊是個平常的週五,他們早上集合晨跑打掃衛生,下午起床去廠房裡幹活做工,晚上洗過澡被叫去看新聞。
尤里斯休息沒有出現,負責看管他們的人是陳歷。晚上羅那城的當地新聞頻道里,出現了軍部為西瑞爾設宴的內容。短暫閃過的直播畫面中,時灼在裡面看到了謝里登。
新聞播報結束以後,陳歷趕他們回監牢裡。距離晚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