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趙麗華家吃了午飯，三人約好了明天早上8點半在韓明家裡集合。
飯後韓明和莊嚴站在門前桃樹邊，看著面前的河面發呆。
兩個人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河面，小時候，韓明還在這條河裡遊過野泳呢，那時候的河水多清澈啊。
在自家搭建的碼頭上還能看到邊上攀附著的螺螄，河裡的魚蝦游來游去都能瞧得見。
一個猛子紮下去，手裡就能抓上一個河蚌上來，然後莊嚴的爺爺就會給他們這幫小屁孩煮河蚌豆腐湯吃。
那時候年紀小，能夠吃到自己親手撈上來的河蚌做的湯，小傢伙們心裡都是特激動的。
彷彿自己就是大人了，能頂天立地一樣。
可惜，現在的河水已經被汙染了，沒人願意再下河游泳了。
而那個曾經笑吟吟的煮河蚌豆腐湯的老人也在數年前離開了人世。
“明哥。”莊嚴從小到大一直這麼稱呼韓明。
“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韓明沒有看向莊嚴，因為他知道，莊嚴這時候，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落寞的臉。
“有些事情，只有做了和沒做，不能說對和錯。”
韓明淡淡的說道。
“我覺得我錯了，昨天我揹著行囊到家，我不敢踏進家門，我不知道自己怎麼面對爸媽。”
莊嚴的聲音有些顫抖。
“其實我努力了，我拼命剋制自己了，可是，我最後還是沒有做到。
我當了逃兵了，我以前沒當好一個乖孩子，長大了，也沒當好一個兵，我更是沒有當好一個兒子。”
韓明望了望莊嚴，看到他的肩膀在顫抖。
“我爸從來不抽菸的，昨晚悶著頭抽了好久，我媽那麼開朗的一個人，昨晚就像沒了魂一樣，就坐在凳子上發呆。”
莊嚴深吸了一口氣：
“明哥，我真的錯了，我好後悔。”
韓明靠近了一點莊嚴，用力摟住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韓明開口道：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如果知道錯，那麼以後就不要再犯，我們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去彌補自己犯下的錯。”
“可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些什麼，我一個當兵的，也沒什麼大本事，本來我壓根沒考慮過離開部隊，可現在，一片迷惘。”
莊嚴的情緒很低落。
韓明聽他這麼說，不由的就想起了自己。前面那段時光。
自己也像莊嚴一樣，一個人坐在車間的行車架上，木然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沒有思想，沒有方向，像被抽空了靈魂的一具軀殼。
不過之後一系列的遭遇，重新點燃了韓明的熱情。
那從天而降的神器，那笑臉盈盈的女友董筱璐，就是引領他走出灰暗世界的指路明燈。
現在的莊嚴也需要一盞指路明燈，這個光榮而又艱鉅的任務，韓明不做誰做？
難道還要看著自己的兄弟一直消沉下去麼。
韓明在河邊的地上撿了兩粒碎石子，給了一粒莊嚴。
笑著說道：
“莊嚴，你還記得小時候咱倆拿著瓦片玩水上漂麼，那時候，你家還是老瓦房呢，我記得那面還有個豬圈。”
韓明朝著一邊望著，像是在搜尋以前記憶中豬圈的所在地。
“當然記得，那時候地上舊磚碎瓦挺多的，我記得有一次咱倆往河裡狂扔石頭。
為這事，我還被我爺爺揍了一頓，在我印象裡，那是我唯一一次被爺爺揍。”
莊嚴也陷入了回憶中。
“噗通”韓明把手上的小石子扔進了面前的河裡，激起了一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