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臺上風大, 都能聞到空氣中的腥羶味。
興樂帝雙眼發直,眼珠甚至已經有了往上翻的跡象。
榮少錦茫然地抬頭四望, 發現周圍的家將和衛士都或是扭頭或是轉身, 不敢直視天子這可怖的模樣。
就在這時,又一陣急促腳步由下方傳來。
榮少錦一個激靈, 連忙握緊刀轉過身, 和眾人一同防備著入口。
不過,跑上來的是和他一同來勤王的李將軍。
李將軍急問:“聖上如何”
榮少錦默默挪開位置,讓走上前的他看清楚。
李將軍倒抽一口涼氣,驚在原地:“這……”
榮少錦已經回過了神,吩咐兩旁羽林衛:“先拉住陛下, 再下去一個人找御醫。騎馬去!”
離得近的兩名羽林衛皺眉上前, 一左一右用力拉開興樂帝手臂,不讓他再有動作, 又有一人跑下塔去。
興樂帝掙脫不開,一邊發出嘶吼一邊仰躺在地, 不斷挺動。
李將軍不忍目睹, 撿起旁邊的貂裘斗篷,也顧不上已經被踩髒, 蓋到興樂帝身上。
旁邊被壓在地上的武敏吉突然爆出大笑:“找神仙來都沒用了!你們就等著他脫症而死吧!”
榮少錦兩步走過去,一腳踢在武敏吉下巴上:“聖上寵了你這麼多年!你簡直畜牲不如!”
武敏吉被踢歪了頭, 張嘴吐出兩顆帶血的牙齒, 猛咳幾下,獰笑道:“寵他要真寵我, 看著我滿後院的男人,他為什麼不急!他要真寵我,為什麼不把我認回去!為什麼不把皇位傳給我!”
榮少錦一時都無語了。
雖說民間的確曾經有過流言,說武敏吉是興樂帝與嫂子私通所生,但那不過是無稽之談。連榮少錦都聽靜寧長公主說過,從武敏吉出生時日倒推回去算,根本不可能,更別說武敏吉長得就很像前賢王。
榮少錦再一腳踩在武敏吉臉上:“你不僅侮辱了聖上,你還侮辱了你娘!”
武敏吉一副癲狂模樣,含糊地嘶聲說:“我爹要真是賢王,那皇位更該是我的!是他欠了我家的!”
榮少錦見他已經為了皇位走火入魔,懶得再多說,對押著他的家將使個眼色。
家將會意,手挪到武敏吉後脖子一捏,就把他捏暈過去。
這時,努力控制著興樂帝的李將軍喊道:“開陽侯,這裡風太大,先把聖上帶下去吧,也方便等御醫。”
榮少錦連忙應聲走過去,又說:“這樣也背不了……要不,先把聖上打暈”
李將軍為難地看著他:“我可不敢。聖上都這樣了,萬一力道差著一點點……你來”
榮少錦再看看興樂帝掙扎著動彈的情形,也的確是不敢,嘆氣道:“只能抬著手腳託著頭,直接抬下去了。”
李將軍把斗篷綁在興樂帝身上,點出幾個衛士託抬起他,小心地下塔。榮少錦又讓家將們扛起武敏吉,押上“神女”跟在後面,自己走在最後,順便將玉璽包好掛在腰上。
一行人下到塔下,滿身狼狽的呂宦官立刻撲上來。先前宣王和武敏吉帶兵過來,他帶人上前攔,卻被用力推倒在地,翻滾到旁邊昏迷,卻也因此幸運地保住一條命。
雖然呂宦官剛才已經聽下去找御醫的衛士大致講過,此時真正看到,也不由得狠狠呆了片刻,才哭喊道:“陛下!怎會如此!武敏吉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榮少錦拉開他:“先找個地方安頓聖上,附近哪裡合適”
呂宦官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趕緊帶路:“這邊,就在前面,各位跟老奴來。”
榮少錦邊走邊問:“今晚尚藥局裡是誰值守,奉御在不在。”
呂宦官:“是直長和一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