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衛國的疆土太大,不分功難以把新打下的江山融化成衛國真正的疆土。
衛家皇室的局勢,說來還是兇險萬分。
衛家宗族的人心不齊,且因為皇祖父對自家宗族的殺戮與打壓,族人對皇祖父的怨恨不滿太深,他們就像恨明明權傾天下卻不讓他們胡作非為的父母一樣恨著皇祖父,放他們出去打理新得的天下,他們對皇祖父的叛離之心,比想得勢一方的大臣們還要重。
至少大臣們心裡還會有忠於明君的想法,而覺得皇帝欠他們的衛家皇室族人,只會一朝得勢,聯合起來清君側。
他們眼下已經如是合計了。
且想把他和梅娘先殺掉。
佩梅聽到衛家在外的幾個王爺已經活動了起來,在鐵馬時,已有從軍的衛家同族子弟陷害了詡兒,而都城皇城司裡的衛家皇家子弟也動作頻頻,從最北到衛都所在的北中原,一路都有人對詡兒下死手,她驚到連路也不敢走了,死抓著衛詡的手,不停轉著腦袋,驚恐看著四周。
她仿如驚弓之鳥,衛詡不忍心,卻不得不把他回來帶回來的危險局勢告知與她:“梅娘,我身邊有人護著,這個你不要擔心,你擔心的應是你,皇祖父喜愛你,想把後宮交給你一直如此打理下去,而你在鳳棲宮長久呆下去需要身份,你必須是儲君妃,皇后,太后,你在,佩家的勢力便會一直幫著衛國,祿衣侯想脫身也脫不了,六國鑄成的大衛國,終會因你這個把他們系在一起的人成為大衛一國,而不是統一後又分崩離析,大勢在你身上,他們想讓我死,更想讓你死。”
奴婢遵旨。
為何想讓她死?
佩梅摸向了她的肚子,怔怔看向詡兒。
她死,詡兒沒有了妻子,沒有了後代,佩家的整體勢力便會因為沒有與詡兒共生死的鈕帶而散開。
衛國太孫,這位衛國皇帝的廢太子生出來的兒子,便會徹底失去搶奪帝位的機會,隨她一同死去。
還是一如當年,不是生,便是死啊。
不能慌了。
這幾年這般難也過來了,慌甚慌?有何可慌的?
佩梅心口的驚慌沉到底,沉成了一團濁氣,被她緩慢吐出,慌氣在她的身子裡消失,定力在她的五臟六腑中流淌著,她眼睛一沉,主動牽著定下來的詡兒往前走,嘴中不慌不忙道:“沒事的,詡兒,沒有人能在陛下的後宮掀起風浪。”
掀不起來的,後宮裡便是多隻老鼠,她也知道,她的底下人也知道。
她用腳踏盡了後宮的每一間屋子,認識這宮中的每一個宮人,她是一個忠心的奴僕,日以繼夜地服侍著這座後宮,而後宮這半座皇宮會回贈她的,便是她的安全。
後宮是皇帝的財產,卻是她的住所。
誰闖進她的住所,迎接他的,便是刀劍。
她無甚可慌。
衛詡本還想安慰她,卻見她在驚慌之後忽又沉著下來,他不知她為何突然之間變得如此篤定,跟著她從容的步伐,他那沉重痛苦的身心,莫名之間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他身後有盾。
梅娘長大了。
她嫁進來是憐他惜他,想助他,她做到了。
天可憐見,老天沒有絕他的後路,它派了一個人來救他。
夫妻二人去而復返到了始央宮,佩梅一見到門口的值勤太監,便說明了來意,在太監示意身後的小太監去殿內通報??後,她便問起了吳公公的身體。
“太醫院那邊聖醫的弟子可去公公房間看他了?這天氣也有點涼了,我看這兩天夜裡風吹得緊,我想著今晚就去給諸位公公們屋子裡的炕添把火,您看可成?”
這還只是將將立秋,便連立冬的時候也沒到,何來的冷風?無非就是當太監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