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愚蠢至極。
眾目睽睽之下,居然求著一個小候爺救太孫,好似宮裡就跟洪水猛獸一樣,救不了一個太孫,要害他,這是想置皇帝陛下於何地?
聽話聽音,種種威脅,丁女皆從福公公的一句話裡聽了出來,她面不改色回福公公道:“福公公不知?”
福公公眉頭一挑,稀鬆的眉頭之間,顯出了幾分淒厲來,“有什麼是我這個當奴婢的應當知道的?”
“福公公今日不知,日後會知曉的。”丁女正視他,無懼他帶有壓迫的神色,淡淡道:“公公站在此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灑家就不能和丁大人問候一聲?”
“福公公客氣,是我該和您問候,要是沒什麼事,我和太孫妃就前去了。”
見她大事化小,面無懼色,福公公臉上顯出了幾分滲得慌的奇異怪笑來,“太子在裡面,丁大人也要去嗎?丁大人不怕太孫妃的手,也被砍斷一條嗎?”
他就站在她們面前,等說到手的時候,他還朝佩梅看了一眼,他那桀桀怪笑,透著怪異的陰冷,朝佩梅迎面撲來。
佩梅此刻如同站在寒冷的冬日,被人一盆涼頭,從頭潑到腳,寒徹全身。
福公公瘋了?丁女在這一刻,方才確認,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小福子,絕不是往日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那個辦事老練穩重,從不輕易輕舉妄動的小福公子公公。
太子的變故,讓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公公大變了個樣。
危險!
丁女甚是快速的攔在了太孫妃的面前。
見狀,福公公更是笑得誇張,那聲聲桀桀聲響從他嘴裡吐露出來,而他臉上竟然絲毫笑意也找不見。
人間鬼魂,莫過於此。
丁女遍體生寒,聽他鬼笑著道:“你們居然還想著能全身而退,太子妃不想活,她要斬除太子,她就沒想過,她斬除了太子,她的兒子能不能活,還是她覺得,她兒子的命,能貴過太子的命!”
他朝丁女靠過來,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除了末了一句,他每一句說得甚輕甚快,直至最後一句,他帶著滔天的恨意低聲喊叫出了聲音。
丁女那被世事修得麻木不仁的心,竟因這一聲慘叫,叫得有魂魄離身的虛幻之感,她不自禁地晃了晃身體,下意識緊緊抓住了福公公的手臂,來不及等那讓她站不住的暈眩退去,她死死抓著福公公的手臂,恍惚朝人道:“太孫妃不能死,太孫不能死,他畢竟是太子的兒子,虎毒不食子!”
“虎毒不食子,呵呵,呵呵,”福公公把她的手打掉,他咬著牙,朝丁女哼笑含糊道:“有人就這麼幹了,有人幹得出來的事,太子怎麼就幹不出來了,你們逼他的,逼他的,太子的手,太子的手吶……”
他唱出了最後一句,一行淚從他的眼中流了出來,他看著此刻竟然從丁女使背後邁出來的小娘子,他望著她,冷漠地,無情地道:“你們會不得好死的,你,太孫,都會不得好死。”
“公公,時辰不早了,我和姑姑要去問安了。”佩梅慘白著臉,此刻,她的心是哆嗦的,嘴唇也哆嗦的,那個在小時候的她眼裡富麗堂皇,能享人間富貴的皇宮,竟然是這般的真面目,她知道的詡兒的苦,等她親自來嘗,嚐出來方發覺,當初她所嚐到的所感同身受的痛,不過詡兒體會過的一二,“公公若是無事,我們便走了。”
福公公沒有理會他,他抱著拂柄,頭垂下,看著地上,不知是在恭敬送別,還是已不屑再看這個太孫妃一眼。
“姑姑。”佩梅欲要去挽扶魂不守舍的丁姑姑,但她的手將將伸出去,又收了回來。
丁女朝宮牆直直走去,她扶到了牆,揉著頭,過了片刻,她掉過頭來,看清了眼前擔憂看著她的太孫妃的臉。
小娘子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