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時挑多,挑多又如何?用來用去用到最後不被自己所用,那就是自己養出來的禍害。”
“梅娘知道了。”
“呵。”丁女閉上雙目,輕吐一口氣,“殿下啊,丁女說的也是一家之言,不一定對,娘娘那般的用心良苦,可太子……他就是……”
他就是想讓他的母親死吶。
不是對誰好,就有用的。
姑姑又傷心了,佩梅想及花園裡埋著的那兩個木偶,到底是說不出有關於太子公爹的好話??來,只得沉默。
是夜,丁女又發了一晚燒,好在這夜她發的是低燒,中間還醒了過來吃了點東西,睡過去氣息還算平穩,命到底是保住了。
可佩梅在昏黃的燈光下,在姑姑臉上看到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油盡燈枯的面相,姑姑的心似是徹底死了。
佩梅感到一種由衷的悲哀,她隱隱約約感覺到這次事情的揭發,成了壓死姑姑的最重的一次發力。
姑姑是個好人。
可好人的命吶,沒有一個支撐她的人,罪惡和苦難就會壓倒這些重情重義的人,令她們心碎而亡。
姑姑想念皇祖母了。
天色微亮之時,外邊響起了鳥兒的叫聲,佩梅聽著鳥叫聲,想著鳳棲宮的那位老女主人,死的那天在想什麼。
她必是清明的,因為她可能連兒媳婦的死亡都料到了,可那時她可曾想到,她唯一的兒子早就動手不想讓她活了。
也許她早就想到了,所以走的那般絕決且不留戀,便連她的丈夫她也不想多看一眼。
這些恩怨吶,毀了詡兒,也毀了她。
御花園之事,令後宮噤若寒蟬,後宮連續三天各宮中人皆不能走動,后妃當中還有些人在等著太醫院的藥物急用,且也有些也要看病。
姑姑生病,佩梅只得硬著頭皮請三娘姑姑去始央宮請示,能不能讓內侍監那邊的人帶著太醫去診治后妃中人,名單則由鳳棲宮這邊提供。
佩梅此舉也是著實無奈,後宮當中當真是有幾個病入膏肓的妃子和老女官,她此前也令人前去與人說過,會請太醫院的人過去為她們看病。
說過的話,便得作數。
尤其她現在掌著鳳印,說話不算話此事還算小,可罔顧後宮人死活,就是她的過失了。
好在三娘姑姑也是鳳棲宮的老人,始央殿那邊也給了面子,一如佩梅所請,要看的病人的名單由鳳棲宮這邊送過去,內侍監那邊則會領著太醫過去給這些人看病送藥。
此請出奇的順利,著實出乎佩梅意料。
佩梅心想此事可能有丁姑姑的面子,大概也有內侍監翻了皇祖母所住之處的歉意還在之故。
不管怎樣,她答應了之事得到了解決,佩梅也鬆了口氣,更是放下心來照顧姑姑。
又過了一日,這日上午,吳英來了鳳棲宮。
幾日不見,佩梅見吳公公似是比前幾日蒼老了不少,他眼下的眼泡腫得甚高,還頗紅,立在他那張白色此時還泛著紅圓圈的臉上,那當真是如夜魅一般的臉,大白日的讓見者之人心悸駭怕。
佩梅也是見其一眼,不敢多看,領著來看丁姑姑的他去了屋子。
她如飛一般的眼神躲閃沒逃過吳英的眼,吳英懶得在乎這太孫妃的反應,他是前來代皇帝給丁女一個交待的。
等進了昏暗狹窄的小殿,他就不禁搖頭,這丁大人,娘娘生前她守著,死了也守著不動,這死心眼的勁,就沒變過。
“丁大人?”
“吳公公。”丁女聽到動靜就坐起來了,這下已汲了鞋,扶著床起來給吳英福了一福。
“您別多禮,我過來看看您。”
“您坐。”
吳英聞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