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
太子已是有點後悔給小鳳棲宮找這門媳婦了,佩家那真真是看著不顯,卻根深枝盛,這家人一旦動起來,那力量也不可小覷,是他當初考慮欠周到,大意了。
那陣子劉湘小意奉承他,百依百順,看在她委屈求全多年的份上,他實乃心軟,被她利用了。
“奴婢知道了。”福公公道。
太子這廂看著福公公不動,他身邊的這個老人最近對他有些拘束,他得了個新鮮的人,正在嚐鮮的階段,他對老人是有點生疏了。
“你的心我知道,”公公一心為他為他出生入死,哪怕當即讓他自刎想來也不會有所猶豫,衛襄知道他的忠心,不想讓他寒心,臉色一緩便道:“湘孃的心思不用你提醒,我也是知曉一二的,我和她夫妻多年,豈能不知她性情?她早些年早為了兒子已經不要本宮了,後面不管她做出什麼事來,我都不會驚訝,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小看她。”
福公公哪是這等心思,他只想太子對太子妃好一點,女人的心狠,可女人的心也軟吶,夫妻兩人,非要走到兵戎相見那一步嗎?
可太子的話也不無道理,且太子走的就是帝王無情道,太子妃死了還有下一個太子妃,這宮裡的女人是隨時可替代換人的,小福子無力迴天,只能自保,他朝太子跪下,磕頭道:“奴婢只想您一生安安康康,一切皆得償所願,成就您的鴻圖大業,受萬民敬仰愛戴。”
這便是太子心中所想,老人的話聽來就是熨帖,他難得展顏笑了笑,道:“放心好了,本宮當不負你所望。”
福公公趴下頭去,嗚咽出聲,“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天氣日漸暖和,始央宮裡的順安帝經過一段瀾聖醫的親自調理,身子漸舒適了許多。
人的身子一好,精神便會跟著好起來,就是那脾氣也會變得寬容大度一些,順安帝便是如此,瞧著瀾亭那張一看他就皺眉頭的老臉也不像前些日子那些不順眼,對瀾聖醫種種規束他的話熟視無睹,這聖手愛說話便由他說就是。
“這鹹菜是萬萬不能吃了,”好好一看皇帝,無論何等山珍海味都吃得著,非得吃那重口的東西,皇帝不聽他的話,瀾亭便朝吳公公說話道:“黴豆腐也是,一口也不能吃,必須戒,吃不下飯也不成,就是用塞的,一口三頓也得給尊上塞進去。”
吳公公瞟了悠然自在看著奏摺,全然未把醫囑聽入耳的皇帝一眼,方扭過頭來朝聖醫賠笑道:“陛下也是吃習慣了,不就這些個罷,總覺得缺點什麼,這改也不是一時能改的,再說了,陛下也改了不少了,現今吃的比以前少多了,您看這事情總得有一個過渡的,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我覺得不是這個理,您跟陛下說一聲,若是再這樣下去,莫說過八十,就是過六十,我看他都懸。”
這也太能說了,吳公公閉眼,不敢相信他耳朵所聽到的。
哪有當著陛下的面咒陛下的,瀾聖醫當然離開聖庭恐不是他自己想離,是陛下受不了轟走的罷?
“您別當聽不見,”瀾亭才不管他這話合宜不合宜,找了他進來調理身子,應是早就做好了面對他這性情的準備,“您若是覺得不忍心,我給您出個招,現在就去找御膳房的人,把那些醬缸子黴缸子搬出這宮去,要是毀了好好的糧食不忍心,您不妨找祿衣侯賣個好價錢,還能給內加增點銀收,您看這不兩全其美嗎?”
還真真是敢說,吳英顧不上氣就被他這話逗樂了,噗嗤一聲樂道:“怎麼著,末了還給您女婿掙點花銀子花花,漲漲名頭?”
“這扔了不是也是白廢了?您就別磨工夫了,這事今兒就辦了罷,這醃的臢的就是一口也不能入,除非我頭落地,若不尊上是別想吃一口了。”瀾亭神情自若道,還不忘淡然地撫撫鬍鬚,以示他的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