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詡兒身子不行。”太子的話讓順安帝的心稍稍往下沉了沉,老皇帝臉上神色不變,依舊淡然道。
“也是。”太子似是之前說的是無心之話,這下他點頭,也像是他不經意隨便說說而已。
“詡兒身子看著好了不少,聖醫出手果真不凡。”太子又道。
太子這話不出也罷,一說出來,令順安帝想起了初一晚上太孫被送進北門的事來,聽常伯樊說,那日如若不是他夫人臨時想起太孫身子不宜在寒風雪天當中奔波找來他們亞叔過來尋他和太孫,詡兒那天下午就去了。
長孫到底是為何要冒著寒風出去走這一趟,歸根結底,還是太子帶了妾室的兒子出去,卻沒帶嫡長子,引起後宮動盪,又讓皇后出了手。
“嗯……”這兩天天氣不錯,御花園的雪早就化了,地上也乾燥得很,順安帝這幾日手腳也暖和,極喜歡出來走一走,他在一棵在風雪過後還鬱鬱蔥蔥的青柏樹前負手站定,抬頭打量著最上頭的樹冠,嘴裡道出了一句:“太子,你想廢妃?”
“啊?”衛襄當下錯愣,“父皇何出此言?”
“不想?”順安帝轉了轉頭,看向了樹頂的另一個方向。
“兒臣從未想過!”衛襄斬釘截鐵。
“那就好,”順安帝說著垂回頭,負手接著往下面在寒冬當中已然冒出了幾枚芽色的竹樹走去,“要是讓朕的朝廷知道,朕心愛的太子是個寵妾滅妻的,那朕的朝綱就要不穩了。”
聞言,衛襄扯了扯嘴唇,發現自己連笑都不笑,他跟在皇帝身邊,半晌方回道:“怎麼會?您想做的事情,兒臣絕不會亂。”
順安帝沒再說話,等轉過一圈,他對跟在他們身後的吳英道:“太子忙,送太子回罷。”
“是。”
正月十五上元節之日,由禮部主持的百官大宴在皇宮的正大殿迎前門開宴,這日前來上元節百官大宴的還有象茲國的使臣等諸人,這令百官大宴更是熱鬧喜慶。
迎前門離內宮頗有一段距離,佩梅呆在深宮,偶爾也能聞到一絲前宮傳來的絲竹聲,她坐在翼和宮裡納著鞋底,正面坐在正北面前迎前殿的方向,偶爾會多針線上抬起頭,往那邊瞧一瞧。
項婆子從跟在小娘子身邊的大丫鬟那裡知道了家裡老爺會在迎前殿迎來使的宴上,今日太子妃去了鳳棲宮侍候皇后去了,她家小娘子是隨太子妃去鳳棲宮請完安先回來的,難得太子妃那邊一時不會來叫人,項婆子這廂見小娘子老是往北邊那邊看,她說話也放心了點,低下頭朝納著鞋底的小娘子道:“您若是想家裡人,就想法子找找小姑姑,小姑姑有辦法的。”
項婆子嘴裡的小姑姑就是祿衣侯夫人,婆婆是家裡的老人,佩梅聽了,停下手中的針鑽,不瞞她道:“婆婆,梅娘想孃親了,可苑娘姐姐不到最後一步,梅娘不能主動找,婆婆也知道,麻煩人的麻煩事找多了,會遭人厭的。”
“那不能這麼說,你是什麼人,小姑姑又是個重情份的,她才不會厭了你,不說她,就是二娘子疼你都疼不過來。”
“人情不是這般用的。”佩梅搖頭,無法與婆婆解釋苑娘表姐已經為她和佩家做了不少了,她還找上門去,不過是替人多找麻煩罷了。
她連太子妃婆婆主動給她的情面她都沒要,她不會去找苑娘姐姐的,前面求苑娘姐姐師弟的事情已讓佩梅萬般警醒,如若有下次她還是會卑微求人,可不到那境地,她不會的。
她不像以前那般有骨氣了,可還是留有一點小小的骨氣的。
“欸,可您想夫人了啊,”項婆子說著鼻子一酸,“太子妃對您再好,可那畢竟……”
“婆婆,”佩梅搖頭,打斷了家中老婆子的話,“梅娘只是往那邊看看,心裡想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