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劉湘兩字,回頭朝周女果斷道:“拿紅泥過??來。”
她要按手印。
是以在外面等候了一點時辰的祿衣侯帶了皇長孫出口,一出宮門,他就收到了與他同擠一抬轎子的皇長孫交給他的借條。
長孫滿臉的羞愧,祿衣侯則看著宮裡太子妃與太孫妃一道打給他妻子的借條,半晌後他嘴角一揚,他那張略顯冷酷的臉就像冰化雪融一般溫暖如春,他看著借條,低低笑道:“看來齊風往後她孃親給她的嫁妝裡又要添些好東西了。”
衛詡因母親與妻子為他求借東西臉紅得欲要滴血,聽著祿衣侯這話一出,他忍著滿心的羞愧與愧疚,道:“請侯爺放心,衛詡日後當會雙倍奉還。”
他不知母妃與梅娘會出此契,若是早知道一點,立契人處落的絕對是他衛詡之名。
讓母親與梅娘為他立據此契,是他衛詡之恥,尤其梅娘將將嫁給他短短一月,他竟然得讓她像他母妃一樣作出那無止境的犧牲退讓。
“不用,這個給我夫人,”祿衣侯沒有當太孫妃表姐夫的心思,也沒有把太孫當成自己連襟的意思,他出入皇宮為的不過是他自己的一己之私罷了,幫太孫,也是因著岳父和妻外祖家昔日對他的幫忙,還情罷了,這一些他皆坦坦蕩蕩朝皇帝道明過,自然在皇長孫面前他也不當那君子,“我夫人的情面,她知道怎麼要回去,我就不替她做這個主了。”
做了,她會生氣。
她有好久沒看過此等美景了。
衛詡隨祿衣侯先回了侯府,侯夫人接了他的借條,只掃了一眼條子,只見氣質清雅潔如蘭的侯夫人朝祿衣侯道:“侯爺今天要去哪幾家?”
“八王府,祿衣侯初一隻得後半日,本想拜訪的是那些與他生意有來往的東家掌櫃,只是帶了皇長孫,這些就作罷了,他臨時想了一圈人,與夫人道:“小燕王府……”
這兩家是他夫人走得近的皇族中人。
“柳太傅府,”祿衣侯與當朝主持坐鎮皇族族學的柳太傅有些交情,他給柳太傅送過黑金木,送至至今還沒讓老太傅還過人情,今日帶太孫過去,讓人還了罷了,“蕭相相府?”
祿衣侯沉吟了片刻,搖搖頭道:“還是去罷。”
“只半日,這四家可能都能走得到?太孫今日要回宮罷?”侯夫人的目光落到了衛詡身上。
衛詡聽著祿衣侯所說的人家心口狂跳不休,前兩家一家是代皇祖父行族長之行的八王叔公家,另一家是昨晚在大殿內敢於質問守王叔的小燕王叔,亦是衛詡欽佩之人,而柳太傅自不必說,他教了衛家皇族兩代子弟,就是他父王見到老太傅,也得叫人一聲先生,而蕭相……那是能夜宿始央宮,與他皇祖父抵足而眠的心腹老臣。
這當中無論何人皆是衛詡以前可望不可及者,如若這四戶人家他都能走遍,不回宮又如何?
可他不能不回,他不怕他父王朝他發難,可宮裡還有他的母親與妻子,衛詡朝侯夫人垂首點了一記頭,道:“是,夫人,衛詡要在宮裡落鎖之前回去宮裡。”
“這時候也不早了,”侯夫人算了算時間,冬天皇宮落鎖的時間比夏秋之際要早一個時辰,太孫是午後來的,他在外面呆不了兩個時辰就要往皇宮走,這中間也就只有走一戶的時間,侯夫人朝丈夫道:“侯爺,今日走四家怕是來不及了,先去八王府,再去蕭相家,他們兩家近,就隔條街,這兩家離北門也近,到時候您護送太孫一程,讓太孫從北門回,就走這兩家罷,通秋,去備禮,就拿我先前給這兩家備的那兩份拿來就好。”
“是。”侯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去了。
“那聽我夫人的,可行?”丫鬟去了,祿衣侯側首向衛詡。
“聽夫人的,衛詡謝過夫人。”從時辰到人家到回宮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