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管不了,便把三將軍送到了衛都讓皇爺爺管,是以這次三將軍便帶著她的麾下將領來了衛都。”
佩梅這才對三將軍口中所謂的能討幾十個上門女婿的錢財數目有了具體的概念,不過,她聽到詡兒口中所說對她的提示了,她抿嘴一笑,落落大方看向皇帝,道:“侯爺又給您出難題了。”
這才是順安帝這幾日心中最不順的地方,他朝這半年能與他說些貼心話的孫媳婦嘆道:“你這個表姐夫,明著是把你表姐押在了都城不離去當朕的質子,可他心裡恨極了朕,可朕也不是非要你表姐留下,他把他媳婦當心肝,他帶走就是,把兒女留給朕就是,他怨朕不信他,讓侯夫人吃苦受委屈,那是他的無能不捨,與朕何干?朕寧肯要他的兒女當朕的質子。”
可表姐把兒女當心肝,願意以她的性命換取兒女的自由與往後,這確實是表姐夫和表姐的取捨不一造就的事情了,不是皇祖父的不是,佩梅握嘴一笑,朝他施以一禮,道:“您多包容,梅娘想來這也不是常侯特地想為難您,而是由他經手千難百難再三調解也解決不了的事,經您的手,也不過是二三道便能徹底解決的事,您倆的身份不一樣。”
順安帝知曉她這是特地說出來給他聽的,卻也樂得聽到這等的話。
他是皇帝不假,可高處不勝寒,他一生殺生無數,把自己架在了戮帝的位置上,世人恐他不假,可他們誰也不會多想到,他才是他們生存到如今的原因,他們怕他,勝過於愛戴他,只有朝廷裡的二三臣,還有後宮這個為二三臣後代子孫的孫媳婦,能知他一二。
佩門史家,世代讀書的人家,無論男子女子,還是有很多不同於普通書香世家子弟子女不同的地方。
他是受了蠱惑,把男子女子分得太清楚,把她的稚嫩當了天真,把她的善良當了軟弱,由此才看不起她。
實則,她吃得起苦,受得住搓磨冷落輕視,也深諳人心懂得隨機應變,且因著她身為女子,時時刻刻通達女子的生存不易,不敢在他面前狂妄自負自視過高,更不敢在他面前瞞天過海行一手遮天之事。
她到底是史家女。
且,膽小有膽小的好處。
順安帝不好說他已看透了她,卻也知,這個知進退且謹慎還怕事的孫媳婦,是衛國皇室如今最難找到的明白人,只有她坐鎮,才把治得住後宮,且還在他的扶持下,威攝鎮住整個衛家宗族皇室,合六國為一國,讓大衛國成為真正的一統六國的衛國天下。
他需抬舉她。
他嘆道:“不說常侯了,且說你,你要多把刀劍?”
佩梅聞言不禁一笑,朝皇帝跪下,低頭磕頭,道:“您賞幾把,孫媳婦便接幾把。”
又一個小狐狸,順安帝頭疼,問親孫子:“蘇三帶了幾個人進來?”
衛詡也不敢抬頭,頭埋得低低地,“如若孫兒記得不錯,帶大將軍在內,一共九人。”
皇孫再不濟,也不可能記錯人,九人便是九人,順安帝當即便要說賞,又聽垂首的太孫道:“三將軍麾下十三人為一小隊,十三小隊為一大隊,三將軍旗下計二十大隊,共三千三百八十人。”
皇帝瞪他,問他:“那朕,你皇爺爺老子,理應給幾把?”
衛詡低頭垂首,跪到了他妻子身邊,跟他妻子一樣作磕首狀,頭碰著磚頭不說話。
皇帝掉頭便想找吳英,想讓吳英出面說話把不孝孫拖出去宰了,可一眼瞧去,吳英不在……
老公公老了,病了。
能幫他的,能繼承他大統的,就是這一兩個不按他的心意走,卻想繼承他真正的大統的孫媳婦,孫子在了。
順安帝便收回身子,縮在他的龍座中,兩手攏進袖中想了半晌,方才緩慢回身,在桌子上用手支著頭,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