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留一條活路,也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這兩者中間的度,怎麼掌握,就得看這小娘子自己的天性和悟性了。
且這明面上的,暗地裡的那些事的悟性,方才是她的運。
據太子妃跟娘娘說的,這小娘子的八字不錯。
就看她的了。
“你這樣認為,也可。”丁女淡淡道,轉念又問:“還有嗎?”
“明王……”佩梅別過了眼,不看姑姑,妄議皇族子孫還是讓她有點緊張,她看著窗子外邊一角的樹木,道:“明王叔,不知最近身子可好?”
看來是明瞭了,丁女嘴角往上翹了翹,淡道:“好得很。”
好到足夠他可以成為下一個身體硬朗的太子。
聽姑姑沒否她的話,佩梅便知,她的猜測是對的,貴妃娘娘是來為明王探她的深淺來的,也許,是來看看她手中的鳳印也說不定。
被貴妃娘娘盯上了。
她一個人住在鳳棲宮,身後沒有母妃,再後面,也找不到可以撐腰的皇后娘娘,佩梅此刻,再次領悟到了她的勢單力薄。
“梅娘知道怎麼辦了,”乖巧聽話懂事便是,顯得愚笨一些也未嘗不可,她輩分小是劣勢,亦是優勢,端看她怎麼用這個分寸了,佩梅想著祖母和母親在家待客的那些方式,還有,她姑姑們和表姐們待人處事的一些法子,她回姑姑道:“姑姑放心,梅娘會知禮的。”
“不怕你不知禮,貴妃娘娘也是個寬容大度知禮的。”丁女扶上她羸弱的肩膀,拍了拍她肩膀上不知何時落下的紙錢殘灰,“她爭過搶過,也曾為能取代皇后娘娘的那絲可能顛狂過,可她現在不爭不搶,皇上一年不見她,她一年也不去找,兩年不見,兩年不找,你知道娘娘曾說過她說什麼嗎?”
“皇祖母說過什麼?”
“娘娘說,一個為了男人心死了的女人,餘生只有她兒子的前途,方才能讓她露出經過痛苦歷練出來的,那更為兇殘要人命的面孔,如果給她這麼一個機會,她會一擊致命,而在這一擊之前,她的臉上無風也無雨,不爭也不會搶,臉上寫滿了別人想要的寬容大度。”
那都是歲月用教訓,教給她的道理。
佩梅詫異地看向丁姑姑。
小娘子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天真,丁女清理好她的衣裳,又幫她整理了頭髮,淡道:“不要信她,半個字都不要信,能比娘娘還活得久的貴妃娘娘非尋常等閒之輩,她能把娘娘熬死,也能把你這個小太孫妃熬死,記住了。”
“是。”
教唆一個小女孩不要去信人,丁女也覺得自己老了,心中的柔軟早已被世事磨得乾乾淨淨,唯獨心狠手辣,時時銘記於心,不敢忘記。
那都是歲月用教訓,教給她的道理。
她不知小娘子能聽進去幾分,但願能全都聽進去罷。
這宮裡,也活不下一意孤行的人。
不出丁姑姑所料,鳳棲宮晨間的灑掃完畢,門口的殘羹也被人悄悄打掃完而去,就聽宮人進來說貴妃宮裡的人來了。
佩梅收到了丁姑姑遞來的貴妃拜帖。
貴妃孃家父親乃漕運司司使李守殊,朝廷正二品官員。
貴妃乃其父走馬上任漕運司之後,後才封為貴妃。
李守殊原本是先皇的忠臣,貴妃是他最小的女兒,她從小被養在嫡母膝下,當成了親女兒養,孃家十幾載,她見過生母的次數屈指可數,等進了宮來,幾經搓磨,她因父親的上位而成為了貴妃,那時她方徹底了悟,也願意承認,她成為貴妃是因她父親,她挑釁皇后未死,也是因她有一個為皇帝做事的父親。
甚至她有明王,也是因她有一個幫皇帝掌管漕運,替皇帝掙銀子的父親。
漕運司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