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走廊有幾個侍者經過。
司徒水水推開轉角客房的門。
入內是個三十平見方的小客廳,盡頭的格子窗對著前院的草坪綠地。
偏新中式的裝修風格,清新高雅,一側立著山水屏風,矮桌上有一株琴絲竹。
燈光明亮柔和。
池雨深靠在左側的書架上,正翻閱一本古籍書,聽到聲響便合了書頁。
女孩緊走幾步撲到他身上,“梁老師給我介紹了一位導演。”
“嗯。”他抬手撫她的發,“累不累,想回去嗎?”
“回哪裡,我的家還是你的家?”
“柏山。”
他避開了區分你我的字眼。
她仰臉看他,眨巴著眼睛,忽而沒頭沒腦地湊上來親他的下巴,“你真的喜歡我啊?”
語氣中充盈著按捺不住的喜悅。
“嗯。”他無聲地笑著,“很早。”
“我性格很差的,很難伺候。”她給他打預防針。
“我看出來了。”
“我很愛錢。”
“我有。”他笑。
“我有個問題,雖然很掃興,但現在必須要問。”她指腹摩。挲著他襯衫的紐扣,似是在猶豫。
“問。”
她難得一見的還斟酌了下措辭,“……你以後要聯姻嗎?這段感情,是不是有一定保質期?比如說到你三十歲?”
說完立刻補充,“我沒有說一定要跟你在一起那麼久的意思,”眼睫垂著,也不看他,“雖然我饞你的身體饞很久了,但說老實話,我也不知道我的熱情會持續多久。”
她隱隱可以預料到,如果跟他分手,那將是一場災難。
他那麼溫柔,只半天的時間,就足以讓她沉溺。
池雨深沒有馬上回答。
昨夜,她也說了,或許只是饞他的身體。
他當時沒有計較,一是因為當時的情況,實在沒有精神去細細思索,二是因為,不管她的想法是不是僅停留在身體需求層面,他都是要好好跟她談戀愛的。
可現在,追問他以後是否要聯姻,不像是一個抱著“一。夜。情”想法的人會做出來的事。
也就是說,還沒開始,她就已經在害怕結束。
她喜歡他,且不自知。
池雨深眼眸虛眯起來。
司徒水水覺得這沉默來得尷尬。
或許這問題讓他難以應對了。
她頑強地打破靜默,“我們彼此確實不瞭解,萬一你真的要聯姻,且已經有了跟門當戶對大小姐的婚約,那我豈不是……”
“沒有,”他截斷了她的胡思亂想,“池家不聯姻。並且我沒有前任,除了你之外沒有喜歡過任何人。我一乾二淨。”
這次換成她沉默不語了。
池雨深冷靜地注視著她,“我覺得,”他曲指托起她的下巴,“你好像有些關鍵問題沒想清楚。”
“什麼?”
“到底什麼是‘喜歡’。”
司徒水水察覺到,他的氣場好像變了。
池雨深抬腕看錶,“時間不早了,跟我回柏山。”
不由分說,拉住她的手,往外走。
女孩一時間沒搞懂,他怎麼突然變了節奏。
她掙扎了下,“怎麼突然要走。”
池雨深停下腳步,看她一眼,“這麼多人,是要我抱你去車上嗎?”
語調平靜,但暗含威脅。
司徒水水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霸道起來。
跟著他到了車上,他俯身過來給她系安全帶。
駕駛座邢叔問了句,“要送司徒小姐回御景花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