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和他打了個招呼,甚至讓伏黑惠有片刻的恍神。
她的神情裡既不警惕,也不痛苦。
反倒是更像這個年紀的孩子心性。
她忘記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只一心一意地玩著這一場遊戲,是以自己為中心的全心投入。
這就是他們說的新方法嗎?
伏黑惠想,那個人說得沒錯,的確不一樣。
他見到的那個葵,和麵前的少女除了熟悉的外表幾乎沒有重疊。
外表蒼白,冰冷,強大,包覆著一層堅硬的異種外殼,但誰都能看得出,她的靈魂疲憊而脆弱。
她急切的,執著的,孤注一擲地想要挽回什麼,總是懷著重重心事——她和他們保持距離,也不會拒絕他們的主動靠近。
她的每一個行為像是刻在她本性裡的習慣,一面出自本能地想要撕咬他們的血肉,不得不給自己戴上止咬器防止誤傷,一面又不顧一切地去幫助他們,在涉谷,新宿中盛大地燃燒。
她不在乎能不能得到回報——這是一種無人能質疑的善良。
但五條老師指出了其中的盲區。
“她對自己從不善良。她的眼裡看不到自己。”
所以她將自己生生壓垮。
伏黑惠閉了閉眼,壓制住了心裡慢慢翻起來的酸澀。
這個世界的葵要更加活潑,似乎忘記了所謂的真相……但不是壞事。
他抿了抿唇,在心裡慢慢重複了一遍。
不是壞事。
可對她而言,一無所知才是一種殘忍。
伏黑惠明白,自己的身份是打破這場遊戲與現實的屏障,也是打破兩個世界間的屏障的先行者,他要將血淋淋的真相,展現在此刻什麼都不知道的葵的眼前。
其實不管是心性,能力還是瞭解程度……
五條老師都是比他更合適的人。
但那個最強的男人也同樣成熟,自我,獨斷專行,目睹了那場死亡的他絕對不可能同意葵醒來,也絕對不會配合這種計劃。他不會再讓葵冒一絲一毫的風險。
為什麼會這麼確定?
因為在那通電話成功聯絡上葵,又被迫切斷後……
比先前更加成熟,已經能攬起咒術界不少事務的伏黑惠和他的師長有一場對話。
他看到從來都是一副自信模樣的白髮男人坐在昏暗的會議室裡,兩條修長的腿岔開,以一種非常五條悟的方式坐在那裡,伸出手支著下巴,沉默地注視著手機裡唯一一張的合照。
黃昏的光線模糊,透過木質建築的窗戶打在他的臉上,最強咒術師的嘴角平直的弧度一覽無餘。
他在這裡坐了一整天了。
不是哀痛,不是憤怒……
他的臉上是伏黑惠形容不出來的表情。
新宿戰都沒能讓他露出這種表情,但葵做到了。
伏黑惠出聲時,五條悟沒有抬頭看他,只是隨意地揮了揮手。”怎麼了,惠?我以為你今天會陪津美紀做康復訓練的。”
白髮男人的語氣笑眯眯的,不見絲毫異常——但伏黑惠能感受到。
有什麼東西坍塌了。
咒術界的最強,在半年前目送她離開,本以為她可以安然回家,得到幸福——但最後,他們目睹的是她的死亡。
作為老師,卻為她收斂屍骨都做不到。
他們隔著一個世界的距離,這便是天塹。
但這位最強並沒有如高層所願發瘋,而是聯合那位他曾經的同期,特級詛咒師做了一番讓咒術界震動的事——整整持續半年的改革。
大刀闊斧,不留餘地,下手從所未有的瘋狂和狠辣,對整個高層進行了大清洗。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