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氣的瞪著他那一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睛，罵道:“回來幹嘛？生個孩子還不讓抱！”
“月牙，要幹什麼？”媽媽拽著我的胳膊。
“媽，我在家待不下去！”媽媽眼裡噙著淚花，不知道怎麼安慰我。
“別走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爸就是喝多了，別聽他的！”
媽媽又把我從屋外拽了回來。
看著懷裡的孩子再想一想回家後婆婆的臉，我還是沒有踏出這個家門。
爸早就不管不顧的趴在飯桌前獨自喝著小酒，嘴巴時不時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月牙，讓媽抱著娃，你去吃！”
媽媽進到裡屋看著我愣愣的坐在床沿上說道。
“媽，我不餓，你先吃去吧！”不知怎的在婆婆家做夢都會想媽媽做的飯，可是怎麼一到家就沒了胃口了?
“月牙，你現在當了媽了，為了孩子你得吃啊，再說你又是饞奶，你看娃兒這小臉兒哪像滿月的孩子啊！”媽媽心疼的看著懷裡的孩子。
“是啊，我怎麼能因為自己不想吃就不吃呢？我不吃孩子就沒奶吃，這孩子跟著我就已經委屈死了，我怎麼能再因為我讓它捱餓呢！我不能！我要吃飯！”
我來到飯桌前，爸爸正大口的吃著媽媽特意燉的排骨，嘴巴里時時傳來吧唧吧唧的聲音。
“過年誰家閨女兒不回來啊？你倒好，不回來也就算了，回家還空著手回來，老子還得大魚大肉的伺候你，我這是哪輩子造了孽了，生了你這賠錢貨！”
我剛端起碗的手，又放下了。
是啊，自己結婚一年了，幾乎沒怎麼回過家，過年婆婆也沒讓我回來看看，怨不得爸爸會數落自己。
“爸，我知道過年我該回來看看，你看我剛生完孩子，天氣也冷，就沒回家，你別別生氣了。”
“哼，上了半天學，現在成了家庭主婦，你怎麼不讓你婆婆看孩子呢？”
爸爸一直對我剛結婚，就放棄自己的工作不滿意，一直埋怨媽媽生了我這麼個沒出息的閨女，放著好工作不做，給人家當牛做馬。
現在活該被婆婆欺負。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爸爸的話，這些事我不是沒想過，可是我還是不捨得孩子，她還這麼小，再不吃奶粉，我怎麼能說扔下他就扔下他呢?
況且我婆婆帶孩子，我也不放心啊！
自己在婆婆家明明受氣，可當初是自己非要把工作辭了的，怨不得任何人。
我沒有說話，默默地喝著媽做的鯽魚湯。
“就這個到哪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玩意兒到哪不受氣?和你媽一個死樣兒！”
爸爸沒有停止對我的辱罵，或許是他對我太失望了吧。
再一想似乎從小到大，爸爸從沒誇過我，我一直在爸爸眼裡就是他說的賠錢貨。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就算現在當了媽，還是沒奶喂不飽自己的孩子，我還能做什麼呢！
想到這裡我一點兒胃口都沒了，看著碗裡漂浮的這條魚都想吐。
“月牙，你得吃啊，你不吃孩子吃什麼？”媽媽的話語又在我耳旁盤旋。
“對，我要吃！”我強忍著迅速的喝完了滿滿的一碗魚湯。胃裡一直翻滾著好像馬上要吐的感覺。
我回到臥室拿起一個蘋果使勁兒往嘴裡塞。
“月牙，你幹啥呢？”
媽媽看見我一副狼吞虎嚥的樣子。
“媽，我想壓一壓，我剛才實在想吐！”
“哎，真難為你了！月牙，當了媽就是這樣啊，不能光為了自己想，不管孩子死活，你說是嗎?”
媽媽的話語似乎在說她自己。
二十多年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