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糰子坐在那裡,低聲嗚咽,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你怎麼了?”何晚音溫柔的開口。
小糰子顯然嚇了一跳,整個背影都僵硬了。
他縮成一團,拿兩隻手捂住了臉。
何晚音微一思忖,立刻察覺到異樣:“你的臉怎麼了?”
“癢……”
小糰子的聲音可憐兮兮的。
何晚音立刻上前,小糰子卻死死捂著臉。
爹地說了離這個漂亮姐姐遠一點,再說,臉又癢又疼,現在一定很難看。
他的自尊心也不要被看見。
儘管小糰子使勁捂著臉,何晚音還是從他指縫露出的面板上,看到了點點紅斑。
這個是……過敏?
“別怕,讓我看看。”
何晚音溫柔的握著小糰子的手,慢慢的放下來。
“不要!”
小糰子突然激動起來,他死死地捂著臉拼命搖頭。
“不要看,不要看,小遇現在好醜!”
見他這麼激動,何晚音立刻鬆開手,聲音很溫柔。
“好啦好啦,我不看就是。”
說著,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
時遇愣了,這個撫摸跟父親的嚴厲不同,跟奶奶的疼愛也不同,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不由得安靜下來。
見小糰子不掙扎,何晚音鬆了一口氣,她循循善誘:“你是哪家的孩子?管家還是保姆?”
小糰子捧著臉,半天一句話也沒說。
何晚音也沒有勉強,又重新問:“你的臉不舒服,為什麼不告訴家長?”
小糰子依舊捧著臉,默默的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何晚音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他的頭。
好溫柔的撫摸。
時遇只覺得鼻子一酸,終於忍不住,奶聲奶氣的回答。
“不敢。”
“不敢?”何晚音愣了,“為什麼?”
“因為因為爹地很早就叮囑過我,可是……可是我還是把自己搞成了這樣,他一定會生氣的。”
時遇悶悶不樂。
小時候,時景嶼就告誡過,他對花粉過敏。
往年的春天基本上都待在屋子裡,可是他太想看看仙女姐姐了……
聽著小糰子乖巧中帶了一絲害怕的聲音,何晚音忍不住張開手臂,將他摟在懷裡。
“小遇這麼可愛,爹地一定不忍心指責你的。”
好溫柔的聲音,好溫暖的懷抱。
時遇張開手,攥住了她的衣服,將整個臉埋在胸口。
“爹地會生氣的,你不知道,他平時可兇了。”
一想到時景嶼那黑如鍋底一般的臉,時遇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聽著這怨念的聲音,何晚音噗嗤一聲笑了。
她溫柔的拍打著糯米糰子的後背。
“你就這麼怕你爹地?”
“嗯。”小糯米糰子甕聲甕氣的開口,“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怕他。”
何晚音聞言,咯咯咯的笑出了聲。
“他是長了三頭還是長了六臂呀?我見了他一定不害怕!我還要跟他說,有這麼可愛的小糰子,還整天那麼兇,簡直是神在福中不知福!”
說這話的時候,何晚音的聲音染上了幾分惆悵,忍不住想起了自己那瓷娃娃一樣的女兒。
懷中的小糰子不說話了,顯然是被她這份豪言壯語給震住了。
他連連搖頭:“不行不行!你要是見到爹地,可千萬別惹他。”
何晚音溫柔的摸著小糰子的腦袋,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