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回到城中後,時瑜就直接被一路帶到了御安王府,面對蕭淵一臉虛弱、病痛且不能自理的狀態。
以及那番,“太子雖被逃走,但宮內斷然存留太子的人手,倘若回宮怕是難免會被盯上,萬萬沒有待在御安王府安全。”的說辭。
時瑜終究還是在御安王府住了下來。
本以為回來後會是風雨欲來,沒成想在御安王府的日子,卻是出乎意料的安生。
太子在途中逃走的訊息被壓了下來,只對外界宣稱是在東宮禁足,實則暗中派了無數人去打探無果,只得守株待兔,以不變應萬變。
於是在這些日子裡,御安王府備了成堆的醫書,是霜梧看一眼都直呼頭痛的程度,但時瑜倒是沉迷其中。
而後蕭淵還果然如約弄了只白狐回來。
白狐被送到時瑜眼前那日,蕭淵恰好因其他要事纏身,最終是管家拎著籠子遞給她的。
那白白小小的狐狸蜷縮一團,只露出雙眼睛,謹慎地打量著四周。
看得時瑜眼眸都亮了幾分。
畢竟毛茸茸什麼的,真的很難拒絕!
管家說:“這隻性格乖覺,是王爺親自挑選出來的,後來還特意找了專人訓練,聽得懂些簡單的指令,還格外乖巧粘人。”
時瑜漫不經心聽著點點頭,心思全然放在那白團子身上。
蕭淵直到次日上午,才難得得空來到時瑜的院中。
只見那在昨夜夢中出現過的姑娘,正拿著吃食巧笑地逗著狐狸。
“今朝,今朝過來。”
她話音落,那白團子就直衝衝往她懷裡奔,正巧被抱了個滿懷。
蕭淵勾了勾嘴角,明顯的皮笑肉不笑。
心中正暗中思索著,究竟有什麼法子,能把這狐狸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他實在難能容得下它。
“御安王,您來找我們姑娘嗎?”霜梧聲音忽然響起,也讓時瑜終於發現了他。
這些日子住在御安王府,確實比在宮裡好得多,而時瑜對待蕭淵的態度也被霜梧看在眼裡,因此她對這位御安王倒也是帶著幾分友好。
蕭淵面不改色,四平八穩道:“傷口不太舒服,來找你們姑娘替我看看。”
他雖是在回答霜梧,然視線卻直勾勾盯著時瑜。
時瑜沒多說什麼,只是將今朝遞給霜梧,讓她將狐狸抱了下去。
眼瞧著霜梧不見身影,時瑜將桌上點心朝蕭淵推近些許,才慢吞吞開口。
“你那傷口,都快好得不能再好了,王爺還準備拿傷口當多久的藉口?”
蕭淵被戳穿倒也不尷尬,反而贊同地點頭,“那我下次再想一個。”
說著,他視線落在她推來的點心上,幾乎是下意識問道:“你不能夠是把我當那狐狸吧?”
方才還在拿著吃食逗狐狸,現下自己坐在這裡,她又將人的吃食遞給自己。
“……?”時瑜皺眉望他,顯然不明所以。
蕭淵也自覺想得太多,當即掩飾性的輕咳兩聲,迅速轉移了話題,“為什麼要給那狐狸起名叫今朝?”
時瑜頓了頓,側眸定定看了他幾秒。
而後才悠悠解釋:“大抵是,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吧。”
……
今朝這個名字,之前還是在景淵口中聽到的最多。
還都是時瑜悄悄聽到的,起初他管她親自種下的一棵樹叫今朝,後來給她贈予他的劍穗叫今朝,再後來還把她親手刻的他的木雕叫今朝。總而言之,就是有數不清的今朝。
忽有一日,她終於疑惑著問他:“為什麼叫今朝,還有這麼多的今朝。”
那時白狼刻意化作人形,站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