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就好像袍袖上的血色根本不存在般。
官荀眉心直跳,對方剛才有意隱匿掉自身的氣息,害她無法察覺,還以為不在此地。
方才那些狠話想必都聽進耳中了吧……
既如此,她也沒必要裝模作樣了。
將心底的翻湧強壓下去,官荀蹙眉凝視而去,整張臉寒如冰霜。
身體雖已經恢復,但依先前的交手,她也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
若想逃離,肯定是不現實的。
沒殺她,還把她帶到此地來,其身上也並沒浮動著殺意……那麼,暫且安全。
“你的心思還真是多變。”她冷笑一聲。
帝師眼眸微閃,並未說什麼,而是腳步轉動,側了側身形。
呈半透明且透著淡淡幽藍色的半苞狀花體,頓時顯露在官荀的視野中。
它從嫩綠小草上直冒而出,無根無葉,尤為突兀。
一股股極其濃郁的靈氣,以及強勁的生命力,正透過無形漣漪的方式,往四面海域緩緩掃開。
官荀登時感到心尖微顫,身體每次被這股漣漪觸及到時,神魄都異常放鬆,周身舒適無比。
這便是他口中的天嬰蟬花嗎?
花苞不大,也僅到帝師膝蓋處而已,正以肉眼不可察覺的速度蠕動著。
漂亮且奇特。
然而,旁側殘缺的一片花瓣,破壞了這份美感。
帝師視線掃過天嬰蟬花,斜睨而來:“它又救了你一命,所以你必要將其修復。”
“好笑。”官荀收斂怔色,扯了扯嘴角,“先前還不信任我,如此快便改變主意,莫不是我的心臟對它沒有效果?”
聞言,帝師轉眸又落回到了天嬰蟬花上,並未回話,神色微怔,不知在想什麼。
良久,他才輕聲開口:“不管如何,心臟已交還於你,你若是不依,我大可助你提煉精血。”
心口一噎,官荀眼皮子不由地跳動了幾下,這人在赤裸裸地威脅她。
照對方之前掏心的手段,她一點也不懷疑其所謂的“幫忙”。
這男人,真能做出那種事來,就算把她倒吊在半空中,日夜流血以滋養天嬰蟬花都有可能。
腦海中閃爍的念頭越發荒唐,她眼底暗色湧動,也沒扭捏:“行,我試試看。”
說罷,也不再廢話,抬腳徑直朝前去,目不斜視地越過站定在旁的身影,駐足在天嬰蟬花邊。
剛想伸手摸去,卻赫然發現周邊被佈下了一道結界。
“呃。”官荀稍愣,這是防著她呢……
呵,多此一舉罷了。
她現在暫且不會做什麼小動作,畢竟深知實力懸殊。
也沒再理會其他,鋒利的刀刃閃現而出,她毫不猶地往掌心劃下。
血腥味瞬間猶如汙濁落水般,在空氣中瀰漫,鮮紅的血液從刀口急湧出來,流淌而下。
滴滴相接,你追我趕似的滴落在天嬰蟬花上,與它散發出來的靈氣碰撞在一起,泛起了極為細微的漣漪波動。
血液被衝散,化作點點小血霧,迅速被它吸收進花體。
隨著鮮血不斷滴落,花苞的蠕動逐漸頻繁,看似要綻放般。
恰在此刻,官荀突然感到掌心傷口刺痛得厲害,連線著傷口的筋絡抽搐了一下,旋即猛然繃緊。
體內的血液竟被一股強悍的力道,吸取著往外流。
她臉色一變,連忙緊握起手,綠色氣霧迅急湧出,將刀口快速癒合。
與此同時,腳步還不由地後退了些距離,整個人突地撞在了後方人身上。
稍愣,又快速往旁邊挪開了些,心有餘悸地直盯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