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在那個客棧的豪華客房裡,朝兮和黑瞎子一起度過了三天。
整整三天,他們基本沒出過門,吃喝都是客棧老闆親自送到房門口——那個黑黑瘦瘦的中年老闆一直感念著朝兮給過他一萬塊錢的事兒,服務態度是相當的好,甚至貼心地把斷子絕孫套放在罐頭盒子裡,才送過來。
朝兮在青銅門裡素了五六年,卻在這裡狠狠開了一回葷。
主要吧,他確實覺得不說一句話就失蹤這事兒,有那麼一些些的對黑瞎子有愧,所以就由著黑瞎子的性子胡鬧了。
這實在是醉生夢死、慾海情天的三天,以至於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朝兮想起這件事,都把這視為近些年來“唯二”不堪回首的事情之一。
……另一件是跟解雨臣那回。
他倒不是以沉溺於慾望為恥,只是覺得這樣太墮落了,汪家的爛攤子事還沒解決,吳邪都快瘋魔了,他還這樣……簡直是“壞我道心”。
所以第四天早上,他堅決推開了痴纏上來的黑瞎子,冷臉斥道:“這事兒到此翻篇兒了啊,還有正經事要辦呢,你收拾東西跟我走。”
“朝爺——”黑瞎子執著他的手在臉頰上蹭蹭,“我想你嘛,你看你一走五六年,音訊全無,我去問花兒爺,花兒爺也不告訴我,我就只能守著四阿公的地盤,在這裡等著你……”
陳皮阿四的地盤是從張家古樓出來以後,朝兮帶著黑瞎子去一個個打下來的,沒讓張起靈參與這些腌臢事,之後就基本讓黑瞎子管著,他的公司只負責出錢。
因為財大氣粗,又有那日在吳家盤頭們面前立威,陳皮的生意在長沙,倒是比以前有過之無不及了。
想到陳皮,想到雲頂天宮裡與陰兵搏殺的血屍,朝兮就覺得鼻尖一酸,匆忙扭過頭吹風,唯恐被瞧出來什麼異樣。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確認嗓音不會出賣他的情緒後,才故作嘲弄道:“你守長沙的生意,在雲南怎麼守?我看你是忙著跟漂亮姑娘跳舞吧?”
黑瞎子笑道:“嘿嘿,朝爺,你這算不算吃醋?”
“原來那時候你故意給我發照片,就圖我隔著幾千公里,吃個飛醋?”朝兮鄙夷地掃了他一眼,“你這膩歪勁兒才是酸死人了。要不我還是回北京吧,看看究竟是誰吃誰的醋。”
黑瞎子立刻道:“不行!”
“怎麼不行?”朝兮似笑非笑,語帶威脅,“你難道還要管到我頭上了?”
黑瞎子當然知道自己沒有立場質疑朝兮決定,就抿著嘴唇生悶氣。
朝兮見他如此,忍不住噗嗤一笑,嫌棄中隱然有幾分寵溺,“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還在這兒鬧脾氣。我說了有正事要辦,你去弄輛車,等我易了容,咱們就出發。”
“……去哪兒?”
“去幫未來的大野犬。”
*
吳邪的計劃,在前期準備階段,算是一切順利。
他們四個人在北京碰了個頭,吳邪把計劃跟他們推演了一遍,然後開始了第一步,讓黑瞎子幫忙做手術。
因為朝兮對吳邪說了黑毛蛇的作用——這也是許多年前他在張啟山的日記裡看到的,一些特定的人群能夠讀取蛇的費洛蒙,獲取蛇身上幾千年前的記憶。
為了更好的“讀蛇”,吳邪準備破壞自己的嗅覺,減少不必要的干擾。
這是吳邪計劃中殘酷的一環,卻不是唯一的一環。
黑瞎子和解雨臣聽罷,都面露難色。
然而吳邪明亮的眼睛如入魔一樣,泛著一種神經質的光芒,說:“這不算什麼。我爺爺年輕時就是失去了嗅覺,才會訓練狗來做他的鼻子,最後成了九門狗五爺。我這也算……算繼承祖宗遺志吧。”
他說的輕鬆隨意,可朝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