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日山,你存心拿二響環來膈應我是吧?”
謝朝兮用力碾了碾腳下,像是在碾一隻垂死的螞蟻,鉤索在手腕上繞過好幾圈,深深嵌進皮肉裡。
張日山發出痛苦的呻吟,白皙的麵皮轉成紫青色。
但他仍然拼力搖頭,艱難道:“那不是……佛爺的二響環,是我……找到的……”
“嗯?”朝兮微一遲疑,手上鬆懈幾分力道。
張日山趁機道:“佛爺的二響環已經與佛爺同葬……我,這一隻二響環,是我為你求來……”
朝兮微微一愣。
第一個念頭是,張啟山心心念念要湊成三連響,原來這世上真的有第二隻二響環?還被張日山得到了?
緊接著第二個念頭則是,那與我有什麼關係?
“什麼叫你為我求來?”朝兮冷笑聲聲,大是無語,“你是失心瘋了嗎?別特麼說得好聽,幹得全不是人事兒!”
忍不住又狠狠跺了一腳。
張日山頓時嘔出一口鮮血,鉤索勒得更緊,呼吸不暢,氣血上湧,眼前忽明忽暗起來。
在生與死的間隙裡,他拼盡最後一分力氣握住了朝兮的小腿。
朝兮頓覺腿上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深埋記憶中多年的恐慌霎時襲上心頭,他反射般地倒退幾步,九爪鉤也不由自主地脫離了張日山的脖頸。
張日山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得之不易的新鮮空氣,豁盡全力後雙手短暫性地脫力,一支尾指粗細的針管骨碌碌滾落在地。
朝兮一瞧見那東西,瞳孔劇烈收縮,如臨大敵,手足卻不受控制地開始發軟。
該死的張日山,頂著張啟山的臉活了這麼多年,竟也學會了張啟山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朝兮雙眸泛起一層猩紅血霧,迅速穩住心神,進來時大門已被落鎖,他踉蹌著向窗邊跑去。
這裡是二樓,從視窗跳下去不會死人。
一步,兩步……這個破房間,是真的很大。
手將要碰觸到窗戶的剎那,膝蓋已至極限地軟倒下去,隨即手腕亦被鉗制,張日山以絕對的力量優勢從背後摟抱住他,下巴擱在他的頸窩裡。
“我終於……抓到你了。”
張日山的聲音帶有幾分癲狂,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朝兮的臉頰,猶有血腥的氣味。
朝兮脊背生寒,被張日山觸碰之處像過電般顫慄,每一根汗毛都警覺地挺立起來。
偏偏無力掙脫。
他猜想,剛剛那一針也許是什麼新型麻醉劑或肌肉鬆弛劑,以張日山如今的身份,和現在的科技水平,弄到這樣的東西並不困難。
這個人……從一開始就設計好了吧?
他也是剛才想到,這間房子裡的佈局,從陳設到傢俱,根本就是照著張啟山在長沙的洋房復刻的。
張日山做了這麼多年的“張啟山”,大概就是憑藉著張啟山與尹新月的關係,和尹南風搭上了關係,甚至在新月飯店裡有了這樣一個房間。
如此說來,自從那日他和解雨臣在會所偶然撞見張日山,張日山就已經開始設局了吧?
上一次他們來新月飯店用餐,定然也在張日山掌控之中。所以才弄出什麼“鴛鴦拍”,故意讓他看到二響環,激怒他,讓他過來尋仇……
真踏馬噁心!
謝朝兮偏頭避開張日山試圖磨蹭自己側臉的動作,利落地吐出一字:“滾。”
“謝朝兮……你可真是無情啊。”張日山挫敗地嘆了口氣,轉而在他肩頭輕輕一吻,“上次也是。舊情人見面,你一個好臉色也沒有給我。你知不知道,我為那隻二響環費了多少心力?”
“你踏馬膈應我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