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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愈回來了,在江南三年,他無時無刻都在想念著周暄。可惜他回不來,等他終於能回來時,她卻已為人妻。
他知道,這是上天在捉弄他,在懲罰他。可是,這懲罰也太重了些。
他想見見她,見一面也好,就當是祭奠他的前世,就當是紀念他們的曾經。
可是,她竟然不願意見他。
到現在,她連見他一面也不肯嗎?
不行,他還非見她不可了。他要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其實宋愈回京之後,事情還是很多的,舊日朋友的邀約,父親的教誨,他也忙得很。
可是,他還是想見見令儀,他必須要見上一見。
於是,宋愈登門拜訪。
周暄面對這種近似無賴的行徑,非常不滿,但又不能真的讓人把他趕走。她就不去理會,任他一人在廳中坐著,小丫鬟一杯又一杯的茶水續著。
喝吧,好生喝吧。
坐冷板凳的宋愈哭笑不得,又莫名覺得熟悉。這大概是令儀會做出的事情吧?
她不想見他,他知道。她登門拜訪,也沒能改變她的想法。可她又不會直接讓人趕他走,只這麼讓他自己尷尬,自己告辭。
宋愈把玩著酒杯,腦海裡不自覺的就浮現出了一些舊事。
兩人感情正濃時,是何等的美好啊。
他想,他多等一等,她出於無奈,會來見他一見的吧。
她臉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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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最終還是見到了她……的夫君。
周暄不願意見宋愈,宋愈 匆忙沖喜
一別三年,宋愈並無太大變化。單看外表,仍是個俊逸的少年。
路徵知道,宋愈這回回京,其實頗不容易。還是涇陽侯求了皇帝,皇帝看他這三年在外還算勤勉,也金口玉言,同意宋愈回京。
不過路徵不知道的是,單是涇陽侯這一關過得都不容易。
這些年,宋愈不在京城。涇陽侯自然會想念。不過,有時,他甚至覺得,兒子不在京城也還好。
他對兒子的感情本就不夠深厚,兒子又與妻子有些糾葛,他跟兒子之間就越發生疏了。甚至有時候他幾乎都要忘了他還有個兒子遠在江南,在等著他想法子令其回來。還是旁人提起,都三年了,他才開口向皇帝求情。
皇帝日理萬機,早忘了此事,聽涇陽侯提起,感念其父心拳拳,頗為不易,思索了一會兒,準了涇陽侯的請求。
宋愈這才得以回京。家中的一切他早已知曉,對於新添的異母妹妹,也沒多少感情。他奇怪的是,怎麼感覺父親和阿蓉之間不像是記憶中那麼親密和美?
轉念一想,罷了,那又怎樣?他和令儀之間不也與前世不同了麼?
是了,令儀已成了旁人的妻子。
宋愈在路家等了許久,才見到了令儀的夫君——路徵。
老實說,宋愈並不大樂意看見路徵。更準確的說,他討厭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男子。上輩子,路徵也不過是令儀不算親戚的親戚,這一回,路徵竟取代了他的位置。
誰會對跟自己有奪妻之恨的人產生好感呢?
所以,幾乎是在見到路徵的第一眼,宋愈就霍地站起身來,眉眼中的怒氣遮掩不住。先前飲下的一肚子的茶此刻彷彿成了怒火,將他五臟六腑燒得沸騰。但是他兩世的涵養,還是讓他拱了拱手:“路大人……”
然後,慢悠悠坐了下去。彷彿他方才的站起,只是為了迎接路徵的到來。
——恍惚記得他們也曾有過短暫的稱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