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隨玉忽然問起他生母,他頓了一頓,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對她沒有任何印象。”
“沒有任何印象麼?”路隨玉吸了口氣,“徵徵,你討厭外室子這個身份麼?”
路徵的名字是記在族譜上的,而且是被記在了路夫人的名下。但是,偶爾有人背後提及,會輕蔑地說他“外室子”。
路徵臉色變了變,無所謂:“出身不是我能選擇的。這個,別人的議論,其實沒什麼關係吧!自己過的開心就好啦。”
路隨玉點了點頭:“你說的是,自己過的開心就行。身份不是自己能選擇的。”
這一刻,她突然不想知道路徵是知曉還是不知曉了。是不是又怎樣呢?身份不是自己能選擇的。她希望路徵是她弟弟,路徵也的確是他弟弟,這就夠了啊。
有了路徵,她過得挺好,父母香火有人繼承。路徵進了路家,也得以好好生活下去。
挺好的,不用再想了。
路隨玉又深吸了口氣,自嘲地笑:“徵徵,你從小就很聰明……你說的對啊,你說的很對。你是我弟弟,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弟弟,是路家的少爺。”
路徵不笨,她這麼反常強調兩人的姐弟關係,自是知道了什麼。他記起忠伯曾經對他的提醒,似乎在印證他之前的猜測。
他皺了皺眉,嗯了一聲。他不會特地解釋什麼,也不會故意隱瞞什麼。
路隨玉笑著說了幾件路徵小時候的事情,說的越多,她越覺得兩人親近,不比嫡親的姐弟差。
她小心看著路徵的神色,不知道自己的異常有沒有讓他產生懷疑。她內心祈禱他什麼都沒想,不想因為這件事叫他心存芥蒂。
路徵靜靜聽著,眉目平靜,他偶爾應和一兩句,使得路隨玉展顏一笑。
姐弟倆說了好一會兒話,路隨玉看時間不早了,才提出要回去。
她暗暗做了決定,再不提路徵的身世,他永遠都是路徵,是她路隨玉的弟弟。
路徵要送她回家,卻被她拒絕。
路隨玉笑盈盈道:“這麼近,哪裡就用你送了,你忙你自己的就行。”
路徵點頭,不再勉強。
姐姐離開後,路徵也獨自一人坐在廳中。
路隨玉的話,勾起了他的不少回憶。有上輩子的,也有這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