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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周暄見到舟山先生,她想了想,找了個機會,狀似不經意地問:“舅公,路哥哥好像多日不曾來過了?”
舟山先生聞言,面上一紅,他扶額說道:“暄兒,說起這事兒,舅公正有話跟你說呢。”
“舅公,您說。”周暄眼皮直跳,心中有點莫名的慌亂。
“阿徵讓我把這個給你。”舟山先生自袖中取出一封信來,遞給周暄,說道,“我也一直沒找著機會給。”
——當然事實並非全然如此。舟山先生說親不成,自覺愧對路徵,但他內心深處,又隱約覺得路徵可能起剃頭挑子一頭熱。暄兒對親事不像是很在意的樣子,這幾天也沒見她詢問,更不見她悲傷難過。是以路徵雖託他轉交一封信給周暄,他卻沒有立刻送到。
也許暄兒並不知情呢?或是她不大在意呢?他告訴了她,不是平白教她尷尬難堪?
此刻周暄問起,舟山先生才將信封遞了過去。
周暄接過信,見信封光禿禿的,沒有一個字,信封也沒用火漆封著。
她心內著實好奇,微微顫抖著手取出了信。
很薄的一張紙,的確是路徵的字。很大。
寥寥數語,卻教她膽戰心驚,心緒起伏。
信中簡單說了求親不成及其原因,他叮囑她,不必擔心,萬事由他。他會解決一切麻煩,她只管等著嫁他就成。
信的末尾是一個有些奇怪的圖案,很簡單的幾筆,彎彎的,像是個笑臉。
周暄反反覆覆看著信,也忘了舅公還在眼前。她唇角緩緩勾起,心裡又是酸澀,又是甜蜜。
父母不同意在她意料之外,她以為以父母對路徵的喜愛,婚事是不會有問題的;可是又確實是在情理之中,換親一說她也聽過,周路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的確會有這層顧慮。
路徵說他會解決,她不知道他會採取什麼法子,但他既然說了他會解決,她就願意相信他。
他說了,要她安心等待,不是麼?他從來沒有騙過她的。
周暄將信放回信封,又小心翼翼放入袖中,她衝舟山先生施了一禮,輕聲道:“多謝舅公。”
舟山先生將她的神情變化瞧在眼裡,哪裡還不明白?但他仍是問道:“你與他,你與阿徵真的……”
周暄聽懂了舅公未完的話,她面染紅霞,卻是點了點頭,聲音極低,幾不可聞:“嗯。”
舟山先生呆了片刻,又點頭微笑。他故意說道:“可是,怎麼辦?你爹孃不同意?難道你們要私奔?”
周暄歪了歪腦袋,輕笑道:“不啊。路哥哥說,他會有辦法的。”
“你就那麼相信他?”
周暄笑了,溫柔美好:“是的,我相信他。”
舟山先生沉默半晌,方道:“好,老頭子也再想想法子。”
一個荷包
路徵和周暄是舟山先生最為看重的兩個後輩,他希望這倆人能在一起,為此他還曾特意跟路徵長談過。後來這倆人果真彼此有意,他欣慰的同時,卻又因為“換親”而頭疼心酸。
如今見這兩人真心不變且相互信賴,他更覺欣喜。年輕人懂堅持,不放棄,很好。他這半截身子已經沒土的老人,或許也不應該袖手旁觀。那就幫一幫他們吧。
他雖然一生不知情愛滋味,但到底還是希望有情人能夠終成眷屬的,也算是彌補他的一個遺憾。
周暄眼中閃過喜色,有舅公幫忙,自然會好上許多。她當即施禮,笑盈盈道:“那就多謝舅公了。”
舟山先生頷首,卻伸手扶了扶她,說道:“我只說想想法子,未必能成功。你不用謝這麼早。”
“舅公肯幫忙就已經很好啦。再說了,舅公若想幫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