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光一直默然無聲地聽著。
周傲聲音再次頹下去,呢喃著:“我想讓他歇歇,但他根本不聽。他身體素質好,精力過剩,怎麼折騰也不會病……我實在沒辦法,只好下了咒。”
“那這次呢?”夷光問。
周傲雙手撐著臉,頭幾乎要陷在膝蓋下,好久才道:“我不知道。本來是好了的……那次姚斯來,他起了事業心,我想這樣也好,只要他願意用心拍戲,琢磨本子,拍個好戲……所以我把咒收回了,明明收回了。”
夷光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安慰的同時,又問他:“那你和遊默,又是怎麼回事?”
周傲發出了一聲嗚咽的悲鳴,像極了狗狗委屈時的鼻哼。
“我仰慕遊默前輩,他才是用心做演員,在打磨演技的榜樣。”周傲道,“我仰慕他。”
而且,他和遊默也能說得上話。
遊默是隻狼妖,比葉澤宇出道早了快十年,在圈子內穩紮穩打,接拍的戲也經過了冷靜的計算和規劃,偶像電視劇用來吃飯,文藝電影用來打磨口碑。
周傲在一次活動中終於和遊默說上了話,在後臺等葉澤宇的時間,他與候場的遊默進行了一次短暫又酣暢的交談。
他聊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遊默就講《演員創造角色》,而這些,都是葉澤宇聽不懂且不明白的。
周傲認為,自己遇到了知己。
再後來,他和遊默會透過簡訊和電話交流,聊的內容也多了。他會吐露工作中的一些不滿,只為得到遊默的幾句深奧又有哲理的安慰。
這之後,他們就聊到了床上去。
親密關係結束後的冷卻時間,周傲仰面躺在床上,表達了對葉澤宇未來事業和他夢想的擔憂。
於是,遊默告訴了他一種方法。
“你知道發麵咒嗎?”
“不知道。”
“很有意思的,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大的傷害,就和上火出痘痘了一樣,我一個朋友教的。”遊默道,“我教你,也能讓他消停幾天,好好演戲。”
周傲道:“這怎麼消?”
“特別好消。”遊默吐出一口煙,說道,“農曆逢五的夜晚,拿 檢索不到的存在 夷光,是個黑戶……
沈清夜因剛回了血, 頭腦異常清醒,當週傲問為什麼後,沈清夜道:“你管他為什麼, 你先報警抓他啊!”
他自己戴著嘴套, 又長得陰鬱, 看著就像個滄桑逃犯, 猛地從他口中吐出如此正直官方的話, 周傲以為自己聽錯了。
周傲:“報警?啊, 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都咒你兄弟了,板上釘釘的犯罪行為了吧?《1990年的特殊法案》別告訴我你沒看過,我一個住道觀的,我都知法懂法, 接受普法教育,怎麼下了山, 你們混社會的還都是這單純到發蠢的模樣。”
“……原來你說的是給特殊綜合辦報警啊!”周傲道, “確實應該報個警了。”
只是手指放在手機上,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不敢撥號。
“你擔心什麼?你該說的也都說了。”沈清夜隔著防咬網, 嘴皮子動多了,腮幫子酸,此番話說得十分辛苦,“你還怕什麼, 打啊!你兄弟現在可是命懸一線。你磨磨唧唧的樣子, 沒看出你對兄弟有多在乎,倒是對那匹狼情根深種的。”
“沒有沒有,只是敬重。”
“敬重能重到床上去?”沈清夜說話沒什麼語氣起伏, 加上人長得頹,說話時就顯得更有哲理了些,“無慾能有纏綿嗎?我看你就是移情別戀,說好忠於兄弟忠於夢想,其實背叛起來比誰都快。”
“你別再說了。”周傲的臉頰都要被這舌箭戳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