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堡四周,秦浩已經領著一大隊親衛嚴陣以待,一同候著的還有知府府衙的官軍,江亦行到的時候,所有人齊刷刷地下跪行禮。
梁安面色青白,脊背已經被冷汗浸溼,這麼大的陣仗,莫非真是找到礦洞入口了,生死閣突然之間沒了動靜,李聰不知去了何處?天穹門自昨日起,大門緊閉,究竟出了什麼事?
總歸不是好事,就對了!
他低伏著頭,心下惴惴不安,一雙墨色金絲繡蟒紋靴闖入視線,他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抬眸看著眼前人,臉上堆滿了殷勤的笑意,“江大人,不知此番這麼大動作所為何事?”
江亦行笑道,“古人云,山上有蔥,下有銀,上山有薤,下有金,梁大人以為這劉家堡坐立於山頂已有百年,莫不是真守著金山銀山?”
聽得這話,梁安心裡咯噔一下,瞧著似笑非笑的江亦行,琢磨著他這句帶著探究的話,背脊上冷汗涔涔,勉強笑道,
“下官倒也沒聽過。”
“哦?”江亦行尾調上揚,笑吟吟地讓人上前,“倒是有一人,告知了本官答案。”
瞧著從江亦行身後的隨衛裡走出的人,梁安臉色大變。
江亦行笑得溫和,那雙黑眸卻彷彿啐了毒液的眸子,“本官可記得梁大人與李門主向來交好,這是怎地?不認識了?”
梁安腦子一片混沌,他不知道,江亦行知道多少?更不知道,李聰為何會與他同道,是不是已經全盤托出了。
李聰走至他身前,笑得有些詭異,“梁大人緊張什麼?江大人不過是想看看這裡面是金是銀?”
梁安連連點頭,“是,是。”
無論如何,不到最後一刻,他不能自斷退路。
“這地方終是梁大人熟識一些,不如由梁大人領路,或許……收穫更佳!”說這話的時候,江亦行挽起涼薄的唇角,似笑非笑,那雙極好看的鳳眸透著刺骨的寒氣,盯得梁安雙腿發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種被捏在手心磨磨霍霍的感覺,實在受不了!
秦浩二話不說,上前把梁安拽起來,“梁大人這是怎麼了?還沒上山呢?就腿軟了?”
梁安一聲不吭,被幾道冷冽的眸光盯著,只能道,“下官身體突感不適,請江大人見諒。”
這他媽,明裡暗裡,意味深長,他實在受不了了,要殺要剮,左右他也是朝廷命官,諒他江亦行是大理寺卿又如何?都得過了公堂,等朝廷定奪,他不想奉陪了!
瞧一眼朝他們徐徐而來的馬車,江亦行眉眼染了難掩的柔和,快步上前,握住那冰冰涼涼的柔夷,“夫人怎來了?”
落落不動聲色地剜他一眼,墨川心下腹誹,這人?不是大人,你叫我去接的?
落落笑得溫和,“妾在客棧甚是煩悶,怎麼?是妾打擾大人了?”
頓了頓,搶著江亦行開口前,又道,“是妾思慮不周,這就回去。”
瞧著她委屈無奈的模樣,江亦行微微一怔,這女人,真是越來越戲精,人是他請來的,總不能真讓人回去,握著她冰涼的手,笑意遣倦,“夫人這是哪裡話?只要夫人歡喜,怎麼都成。”
落落極是滿意地乖巧點頭,瞧著握在他掌心的手,被他肆意地蹂躪著,心底不免暗罵,這廝真是不放過任何佔便宜的機會!
可江亦行覺得,她的手冰涼,他的手溫暖,正好互補,說來說去,也是她佔了便宜!
戲演完了,言歸正傳,他一手握著她冰涼的柔夷,一手挽起她耳邊的碎髮,話卻是對著另一個人說的,“梁大人,不走一趟,這誅九族的罪該如何定啊?”
梁安駭然跪地,李聰果然什麼都說了,“江大人明查,此事下官也是被李聰矇在鼓裡,直到大人發現劉家堡所有的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