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
一間普通酒樓的雅間,幾個年輕官員齊聚一堂。
色香味俱全的菜飛快地端了上來,眾人卻沉默地坐著,沒人動筷。
“別喝了!再喝就醉了!”
一個人將身旁那個不停端杯喝酒的同伴攔住,將他的酒杯奪下,開口勸道。
“醉了又何妨!至少在夢裡,我還能做些信以為真的夢!”
這話說得讓方才還勸說的人也鬱悶了,端起杯子,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仰脖喝下。
“強擄民女,淫虐殘殺,七條人命啊,人證物證俱在,陛下居然就這麼輕飄飄地放過了。”
“蓄養奴僕舉措失當,石尚書這可真是會找理由啊!”
“他怎麼找理由不管,關鍵是陛下真信啊!”
“可更關鍵的是,這等處置,中樞居然沒提出一點反對,就這麼讓這道旨意透過了!”
他們開口說著,壓抑的語氣裡,都是悲憤和痛苦。
他們都是最近兩次科舉的新晉官員,資歷最老的為官也就六七年,正是滿腔抱負,信心滿滿要致君聖賢,安定天下,中興太平的時候。
可這事實就這麼赤果果地擺在了他們面前,蠻橫地衝擊著他們一直以來的信念。
原來,公平和正義可以這麼被玩弄。
原來,權力的底色和基座可以這麼骯髒。
原來,就連陛下,也只是將他們一直堅守的信條和底線掛在嘴邊,從未放入心頭當真。
小小的雅間裡,壓抑著滔天的失望和憤怒。
而在這廣袤的中京城裡,今夜有著無數個這樣的雅間。
但北城的一座皇宮之中,皇權就如世間最大的亙古不變的山嶽,平靜地巍峨地,壓住了所有的言語和不滿。
可水面雖靜,其下已然流深。
——
日子就這麼看似平靜地又過去了一日,正月初六,年節的餘韻還依舊濃厚。
衙門的官員雖然復工了,但這中京城中還有大量的官員親眷閒著。
更遑論另一個極其龐大的群體,皇親國戚和勳貴集團。
一幫腰大膀粗的護衛,生生從熙攘的人群中隔開一個圓圈,幾個貴婦人言笑晏晏地走著。
“有些日子沒出來了,還得多看看這煙火氣,才感覺像是日子啊!”
“可不是麼,這滿街的老百姓定也希望王妃娘娘多多與民同樂呢!”
“怎麼感覺這街上的人又多了不少,莫不是得知王妃娘娘要來,年都不過了,跑來看您的?”
“這是什麼胡話,本宮一個人老珠黃的老太婆有何好看的。”
“娘娘這可太謙虛了,您這駐顏有術的樣子,看起來正是年輕呢,比起流雲天香閣最漂亮的花魁都要好看得多呢!”
被一幫貴婦人眾星拱月般捧在中間的成王妃聞言笑容緩緩一斂,淡淡道:“走吧,去前面看看。”
那婦人這才反應過來,恨不得當場扇自己幾巴掌,真是昏了頭了,拿成王妃和那卑賤花魁去比!
先前還一道有說有笑的婦人們平靜路過了她,笑著跟上了成王妃。
“娘娘,前面就是石頭記了,眼下可是京中最出眾的珠寶鋪子,咱們要不進去看看?”
成王妃抬頭看著那個光看匾額就透出無盡貴氣的鋪子,笑著道:“這家我知道,平日盛兒也會給本宮孝敬他們家的東西,東西確實不錯。”
在一眾【世子真孝順,娘娘真有福氣】的吹捧中,眾人走了進去。
一看這陣仗,掌櫃的便立刻知道來了貴客,親自出迎,將眾人引到了二樓。
二樓同樣陳列著許多珠寶玉石,而且檔次比一樓的高得多,還設有一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