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山強言狡辯亦不足以混淆視聽,到此時候,已足以定論真相。”
“蕭鳳山當然不會承認,他乃弒君主謀更是主兇,若是認罪,千刀萬剮也不為過,所以,他的反應不足為奇,亦不足為信。”
“呂如松和東方明之供詞,與先前眾人之證詞,並無半分違背之處,亦符合各方之動機,內容翔實細緻,足以為事實真相而取信於天下,今日之公審,下官認為,定能讓朝野天下信服。”
“太后仁德寬厚,陛下煌煌天威,建寧侯運籌帷幄,除開蕭鳳山這等窮兇極惡之徒負隅頑抗,餘者皆俯首認罪,此番朝堂公審,公道嚴明,明正視聽,有理有據,取信天下,堪為後世之楷模,亦開青史之先河啊!”
眾人爭先恐後地開口,你一言我一語,很快便營造出了一種群情洶湧,大局定論的氣氛,夏景昀緩緩點頭,“諸位所言甚是,不過,雖然如今真相已明,但罪魁禍首仍未認罪,終究有些不夠圓滿。來人呀,帶蕭鳳山!”
當蕭鳳山被禁軍將士從偏殿之中帶出來,眾人瞧見他的姿態時,心頭都湧起一個感覺:這個人心氣兒散了。
夏景昀看著蕭鳳山,“你可認罪?”
蕭鳳山看著夏景昀,目光裡有凝如實質的仇恨。
但在夏景昀平靜的目光下,他彷彿想明白了什麼。
仇恨漸漸消散,只剩下了落寞的自嘲。
他頹然閉上雙眼,緩緩道:“罪人.認罪!”
四周群臣徹底震驚,沒想到先前一派正氣凜然的蕭鳳山,居然也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稍微有些腦子靈光的,則是在想著,其餘兩人已經認罪,蕭鳳山再強撐著也沒意思了,認罪倒也不是說不過去。
至於那些真正頂級的大佬們,才看明白了夏景昀的操作,尤其是太子親手捅的那一刀,純粹是將蕭鳳山的心氣徹底打散了,否則就算是所有人都認罪,蕭鳳山依舊可以堅持下去的。
畢竟他可是在舉世皆敵的情況下,一個人扛了龍首州十餘年的人物。
夏景昀這是殺人還要誅心啊!
聽了蕭鳳山的話,夏景昀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呂如松和東方明都指證,你是親手弒君之人,是也不是?”
聽到這句話,蕭鳳山這等鐵漢的身子也忍不住一顫。
在這個時代,對這些自小被忠君愛國的思想灌輸起來的人而言,這個罪名幾乎就是天下最恐怖的罪名。
但是
蕭鳳山的腦海裡,回想起慈愛溫柔的長姐從小撫育自己長大的種種;
想起她臨終時牽著自己的手,虛弱地將兒子囑託給自己的場景;
想起那個追在自己身後,騎在自己肩膀上,歡呼著阿舅阿舅的孩子.
他低下頭,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從喉嚨裡擠出低低的一個字。
“是。”
他雖然還站著,但看上去,卻仿如一條被打斷了脊樑的敗犬。
而至此,一切終於,蓋棺定論!
——
翰林院,一幫閒著無聊的庶吉士正在工作的間隙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說著話。
“誒,你們說今日朝堂公審會有好結果嗎?”
“你這話問得,徐伯翼在這兒,必然是說相信建寧侯啊!”
徐大鵬倒也不藏掖,大剌剌地道:“本來便是啊,這麼多事情還沒讓爾等服氣嗎?不相信他,我難道相信你們啊!”
眾人哈哈一笑,立刻就有人半調侃半回懟地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就像先生教我們的,一個人對了一千次,但下一次也可能是錯的,一個人錯了一千次,下一次也可能會對。每一次的判斷都該是單獨的。”
“你直接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