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還嫌棄半個窩頭不夠吃。
夏景昀接過這半個窩頭,想了想又掰成兩半,遞過去一塊。
夏雲飛擺了擺手,“我不餓,你快吃吧。”
話音剛落,腹中一陣雷鳴。
夏雲飛紅著臉捶了自己肚子一下,一個大男人正在裝逼的時候被戳穿,多少帶著幾分尷尬。
“這是幹啥?出口餓氣?”
夏景昀虛弱地調侃一句,又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也的確沒多少力氣。
夏雲飛也不再扭捏,伸手接過。
他每天可以領到三個窩頭,但要分兩個給搶不到窩頭的二叔跟堂弟,遠遠是不夠的。
也得虧他底子確實紮實,才能扛到現在。
將窩頭一口吞下,他扭頭看著小口慢嚼的堂弟,忽然覺得今天的堂弟有些不同。
不僅是能想到給自己分一口吃的,最關鍵的是氣度好像有些不同,沒那麼喪氣了。
但旋即他又黯然下來,那又如何呢?
在這個地方,死亡,不過是遲早的事。
堂弟、二叔、父親,還有被髮配在另一邊女勞工營裡的母親、二嬸和小妹,無非就是誰先誰後罷了。
甚至,在這種不惜性命的趕工下,自己又能撐到哪一天呢?
堂兄一個糙漢子在那兒傷春悲秋,夏景昀卻越想越興奮,蒼白虛弱的臉上,露出異樣的紅暈,“大哥!我有辦法了!”
或許是因為記憶融合的關係,讓他很自然地喊出了一聲親切的稱呼。
夏雲飛在那兒愁得眼淚都快下來了,聞言一愣,“什麼辦法?”
“提高幹活速度的辦法,改變我們等死命運的辦法!”夏景昀一激動,連咳了幾下,然後一把拉住他的手,“大哥,你帶我去找監工,我能救我們出去!”
夏雲飛聞言,竟不僅沒有多少激動,反倒是神色古怪了起來,那種先震驚接著又憐憫的眼神,看得夏景昀一頭霧水。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個老頭子虛弱地來到大鬍子監工面前,“大人!我有法子,我有可以讓咱們如期完工!你帶我去見管事大人!”
那位青衣壯漢聞言扭頭,似笑非笑,“你有什麼法子?”
老頭兒猶豫了一下,“你給我吃頓飽飯,我就把法子獻上。”
青衣壯漢冷笑一聲,竟忽地一鞭子抽過去,直接在老頭兒的肩上綻出一道血痕,而後劈頭蓋臉地一頓鞭子,老頭開始還蜷成一團慘叫求饒,漸漸便沒了動靜。
青衣壯漢收起鞭子,呸了一口,“還想靠著這個騙吃騙喝,當老子傻呢!”
說著他扭頭環視,“來兩個人,把這老東西扔到亂葬坑裡,每人獎勵兩個窩頭!”
話音一落,好幾個人蜂擁而上,最後被兩個強壯些的搶了先,興高采烈地抬著走了。
夏景昀呆呆地看著地面上那灘褐色的血跡,說不出話。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消失在眼前,從和平盛世而來的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命如草芥。
如果自己貿然開口,那麼此刻被抬走的會不會就是自己?
夏末秋初,夏景昀只感覺寒意徹骨。
臉上異樣的紅暈瞬間消退,變得一片蒼白,握著堂兄的手呆若木雞。
“之前好些人都是打著建言獻策的名號,監工幫忙報上去,結果屁用沒有,連帶著監工也吃了掛落,自然沒給這些人好果子吃,後面更是壓根就不信了。事實上真有法子,誰又會忍到現在才拿出來呢。”
夏雲飛扭頭看著堂弟,“你估摸是累迷糊了,把這個都忘了。”
夏景昀喃喃道:“既然如此,這老者為何還要這般?”
夏雲飛揉了揉肚子,“左右是死,賭一把,想做個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