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見客。”
“為何不見?”
夏景昀這般言語,中年男人眉頭一皺,語氣也變得不善了起來,“見不見客乃先生們的自由,還需向你解釋不成?”
夏景昀哼了一聲,“身為大儒,學了一身道德學問,卻要將其敝帚自珍,束之高閣,不思提攜後輩,傳承文道,此等行事,對得起幾十年前他們年輕求學之時,所得到的幫助,對得起當初懵懂無知之時,恩師的教誨嗎?如此大儒,哪門子的大儒!”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扣得中年男人先是一愣,旋即憤怒,“就憑你也配動不動就拿文壇傳承說事?”
夏景昀冷冷一哼,“我配不配,那也得見了之後才知道!倒是你,本公子不嫌你一看門之人低賤,你倒嫌棄起本公子無名?這就是大儒門風嗎?這就是所謂天下師表所教出來的門人?”
這番言辭,中年男人可招架不住,猶豫了一下,接過了夏景昀手中名帖,客氣道:“請稍等。”
說完快步走向了田舍方向通傳。
不多時,中年男人又走了回來,腰板又直了,底氣又足了,看著夏景昀,“先生說了,隱居於此,是為潛修學問,夏公子既為一州解元,京中自有名士可為良師,不必捨近求遠,請回吧。”
“隱居?虧他們也說得出口!”
夏景昀冷哼一聲,直接啐一口,神色鄙夷。
中年男人面色一變,沉聲怒喝道:“好膽!竟敢侮辱先生清名!”
夏景昀怡然不懼,“他們既然敢做,我有什麼不敢說的呢?”
他雙手揹負,昂首挺胸,傲視著不遠處的幾處田舍,“若是他們真的隱居於名山大川,神龍見首不見尾,不問世事,躬耕著書傳教,我也就服氣,但在這兒,在這離京城不過二十餘里的地方,你隱居個屁啊!”
“無非是養望自重,想為京中王公所尊,而後走一條天大的捷徑罷了!”
對終南捷徑這種東西早就心知肚明的夏景昀哼了一聲,“學了一身本事學問,卻只知道鑽進權錢名利之眼,聖人之言,大賢之教,都被他們忘得一乾二淨了不成!”
這一句句重若千鈞的話,中年男人哪兒招架得住,吞了口口水,“閣下稍安勿躁,在下再進去通傳一番。”
片刻之後,中年男人走了出來,看著夏景昀,恭敬伸手一讓,“公子,請進。”
身後的陳富貴低低地嘿了一聲,夏景昀平靜地跟在對方身後走了進去。
一路所見,倒的確是風雅寧靜,泥土小路也被一塊塊青石板填上,顯得頗為雅緻乾淨,田舍雖不奢華,但打理得很是清爽整齊,一些弟子散落各處,做著些農活,瞧見二人的到來,側目看了一眼,便重新認真忙活起來。
夏景昀跟著中年男人來到了居中的一間田舍前,“夏公子,先生們就在屋中,請進。”
夏景昀行禮致謝,邁步走進,屋中正坐著三位老人,各自坐著一把椅子,平靜地看著他。
一旁站著一個年輕人,隨侍一旁,瞧向夏景昀的神色頗為不善。
夏景昀振袖一拜,長揖及地,“泗水州末學後進夏景昀,字高陽,見過臨西先生、晚林先生、空壁先生。”
“夏高陽,為何前倨而後恭耶?”
夏景昀直起身子,恭敬道:“學生平日亦是守禮尊師之人,先前在草廬之外的誅心之言,實屬無奈。三位先生過往所作所為,值得學生敬佩,故前倨而後恭,讓先生見笑了。”
“倒是坦誠。”
“無妨,坐下說話吧。”
夏景昀欠了欠身,屁股才剛挨著椅子,就又聽見三人開口了。
“你真以為,我們三人是被你的話逼得沒辦法了才見的你嗎?”
“又或者,你真覺得,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