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權臣正文卷第一百七十一章一勝!再勝!“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賢弟,我想家了。”
一個已經連考了三年,都未曾中過進士,卻又不甘心就此打道回府,在國子監中讀了九年書,即將參考第四年的舉人抹了抹眼角,輕聲開口。
“劉兄,你放心,你今科肯定能中的!”
“不管中不中,我也決定,考完便啟程回家,若能高中,便是衣錦還鄉,若不能,便回去陪伴娘子孩兒,安生度日。”
那老舉人望著夏景昀的方向,“想我離家之時,孩兒尚在襁褓,如今怕是已如小大人一般了。”
旁邊的年輕舉人本無法感同身受,但聽了夏景昀的詩,卻莫名覺得心頭黯然,彷彿瞧見了老舉人的娘子那份曾經的堅定和如今的後悔,只好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思朝坐在房中,看著秦玉文,“秦兄,如何?”
秦玉文癟了癟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這些東西沒興趣。”
秦思朝不以為意,點了點頭,“的確,以伱之出身,倒也確實極難對此句感同身受。”
秦玉文扭頭,“你這是在誇你自己?”
秦思朝一愣,旋即苦笑拱手,“秦兄之見地,實在犀利,連在下自己都沒能發現的小心思,居然被你一語道破。慚愧!”
“行了行了,明明可以在中京城橫著走,卻偏偏這幅泥菩薩的樣子,真是服了你了。”
秦思朝自嘲一笑,也沒開口反駁。
“悔教夫婿覓封侯。小盤,你還覺得夏公子徒有其表,粗俗不堪嗎?”
房中的女子看著侍女,笑意嫣然。
侍女哼了一聲,“小姐,他一個男人,怎生對這閨怨這般清楚,你瞧他那樣子,定不知禍害了多少女子!”
女子瞪了她一眼,“休要在背後妄言人過,夏公子與雲夢蘇家那位洞庭明珠之事,這些日子在中京城已有傳聞,你這般言說,實屬不該。”
侍女連忙吐了吐舌頭,乖乖認錯。
“忽見陌上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好句!好句啊!”
國子監老教授覺得自己越發看不透這個泗水州的解元了。
方才初見,只覺其風姿俊逸,彬彬有禮,頗有古君子之風。
但雙方見禮之時,又言行粗鄙,實像紈絝跋扈之屬。
可這一首詩朝面前一擺,他怎麼能昧著良心說這人沒有真才實學呢?
這真才實學可大了去了啊!
他緩緩道:“數十年前,國朝有傾覆之危,老軍神橫空出世,掃蕩六合,那時國朝猶重軍功,無數熱血男兒為了一個封候拜將的夢想,奔赴沙場。夏小友此句,讓老夫忍不住想起了當年之事。”
眾人安靜地聽著,許多人都從未聽聞過這一段歷史。
“說遠了。說回這首詩,開篇以一個不曾知愁的女子形象展開,春日、凝妝、登樓,將一個快樂的女子形象和氣氛寫得十分之好,老夫當時聽完也以為會有偏題之嫌。想必諸位也一樣吧?”
眾人呵呵一笑。
“但這第三句,實在經典。尤其那個忽字,堪稱絕妙。陌上楊柳,這等尋常景象,為何會是忽見呢?就如老夫先前所說,這女子定然是十分支援丈夫去建功立業的,心底也是堅定,故而不受其擾。但就在這春光爛漫,自己韶華正盛之際,卻忽地感覺到了寂寞孤獨之意。這閨怨在何處?就在這字裡行間啊!於是順理成章地生出那悔教夫婿覓封侯的憂愁。妙極,妙極!”
他環顧一圈,“老夫以為,此輪,當以泗水州勝,諸位可有異議?”
眾人齊齊搖頭,就連廣陵州眾人都沒臉皮提出反對。
泗水州眾人登時歡呼,一掃先前連敗的頹喪,襯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