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根金釵的雛形,看著倒是似模似樣兒的。只是唐王自己並不滿意,將這釵子拿起來細細地看了,正要丟掉就見慕容寧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哭得潸然淚下,嘴角微微一抽,皺眉道,“做什麼?”
“二哥!”
“我忙。無事,出去。”唐王言簡意賅地說道。
當然,唐王殿下心裡有些小小的害臊。
想當初弟弟追榮華郡主的時候就主動打釵子獻殷勤的,他還笑話他夫綱不振,如今卻學了弟弟的舊事,叫弟弟看見,多丟人呢?
“這釵打得這麼好,您還覺得不滿意?”慕容寧知道若自己直說心疼的是臺子,沒準兒這如今抑鬱的哥哥就得抽他,便苦口婆心地說道,“什麼東西都貴在心意,二哥親手打了這個,就已經足夠,何必精益求精呢?若耽誤了,叫二嫂覺得二哥這是在事後彌補,豈不是錯失了最好的時機?”他偷眼去看唐王的臉,見唐王若有所思,便急忙說道,“真的,已經很好了!”
“太簡陋。”唐王從前是不將女人放在眼裡的,若覺得哪個女人還得自己心意,叫人買了好的就是,什麼時候自己動手做過呢?
若不是為了唐王妃,他也不會親手做這樣的低賤的活兒。
想到唐王妃,唐王閉了閉眼,心裡發緊。
她對他不假辭色,不管如何殷勤都無動於衷,已經有決絕之意。
可是他沒法兒與她似的斷得這樣乾淨,也沒法兒轉身瀟灑地走開。
從前笑弟弟黏糊,原來他才是優柔寡斷的那個。
從前恨這女人恨得牙根癢癢的時候,總是想若沒了她就好了,然而如今,唐王才知道,他是錯的。
不是她離不開他,而是……他沒法失去她。
“再簡陋,也是二哥親手打的。”慕容寧便嘆道,“就如弟弟打的簪子叫多少人嘲笑不好看呢?然表妹卻願意戴在頭上,不怕旁人的譏笑。”
叫安王殿下說,這就是真愛了。
唐王一怔,果然下意識地往明秀的頭上看去,就見一大金片子在這秀美女子的頭上耀武揚威,特別顯眼,頓時用複雜的眼神看住了這倒黴弟弟。
比起來他打的這個確實比弟弟的好看,不過未必有弟弟的狗屎運,能叫心愛的人戴在頭上了。
想到從前明秀對慕容寧的冷漠疏遠,唐王眯起了眼睛。
當初他弟弟是怎麼搞定這冷酷的女人的?
他也可以學一學。
“回頭,咱們出來吃杯酒!”唐王與連連點頭拉著他出來的弟弟說道,見這弟弟含著眼淚頻頻回首,便淡淡地說道,“不必擔心,我無事。”
真不是擔心你,安王殿下擔心的是自己的資產來的。
慕容寧溼潤的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微微頷首,之後又擔心地問道,“二嫂,還是沒有回王府去?”唐王妃的母親病了,唐王妃這些日子都在孃家照顧母親,說得挺好聽,其實究竟是為了什麼大家都知道。
唐王府這麼大的事兒皇后自然也知道,只是叫人詫異的是,皇后什麼都沒有說。
沒有覺得唐王妃矯情沒有婦徳,沒有覺得兒子委屈了,也沒有勸一個字。
明秀知道些唐王妃最近過的日子,據說是十分清淨自在的,再看看如今方才學會找補的唐王,竟不由往慕容寧的方向看了一眼。
世人都是失去了才會後悔,才會發現自己從前不在意的是最重要的,然而悔之晚矣。她有幸與安王在失去前就得以圓滿,不必在日後生出波折,也是很有福氣。
只是不知為什麼,明秀想到這個,卻突然覺得心口疼。
彷彿……叫刀子一刀捅進心口的疼,疼得入骨,眼淚都要流下來。
怔怔地看了正扒著唐王說話的慕容寧片刻,她眼睛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