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海克里斯呢?”
隔了很久,像是想起了什麼,亞爾斯放下了酒杯,轉頭又看了一眼老管家。
“海克里斯將軍……”老管家放下酒瓶,陷入了沉思。
海克里斯。
此刻。
正在,流血的林地。
拔刀。
拔刀一寸。
一寸,刀意洶湧。
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強者,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終極之道。
像是西門夜樓,他的終極之道,是臨淵。
是面對無盡深淵的,先退後進的無盡信念。
再比如說北王蘇慕白,他的終極之道,是一場永遠下不完的血色之雨。
沒有人知道那一場雨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知道,那裡面有無窮無盡的殺意,仇恨,憤怒,毀滅。
可以說,所謂的終極之道,就是一個強者,畢生的信念,經歷,力量,領悟,悲傷,痛苦,快樂,遇見過的人,走過的路,去過的最遠的地方的集合。
那是一個人的,全部。
是一個強者,最強的,也是最後的招數。
沒有人見過海克里斯的終極之道。
因為他已經太久沒有出手了,就算出手,也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逼到這一步了。
現在,他要拼命了。
他拔刀。
一刀星辰落。
但星辰卻並沒有落下來。
今夜是個雨夜,是看不見星辰的。
可是就在海克里斯拔刀的瞬間,那一寸之芒顯露的剎那。
雨再次停歇。
莫名的,起風了。
不是狂風,是很柔和的風。
就像是傍晚,在無邊的大草原上,那種可以吹低草海的草原之風。
那風起的時候,黑暗也褪去了,只剩下一片茫茫的草海。
草海的盡頭是荒漠,荒漠的盡頭,是一個山谷。
山谷裡一個少年帶著刀在朝外跑。
他跑出了山谷,跑過了荒漠,跑到了草海之前。
一陣風吹來,所有的風,所有的草都席捲向他,像是在告訴他,你不能離開。
你要回去。
我不回去。
我要走。
我要離開。
少年拔刀,一刀,斬開了草,斬開了風,也斬開了他面前的路。
海克里斯,拔刀。
一刀斬風。
所有的風,所有的草,都順著這一刀朝著西門夜樓而去。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刀並不兇狠,也不迅捷,它很簡單,就是朝前斬。
恐怕任誰都想不到,殺人無數,以軍功聞名的中央聯邦大將軍,海克里斯,他的終極之道,終極一刀,會是這麼的簡單,這麼的輕柔。
它就是朝前斬。
要讓風,和草都讓路。
於是風和草都讓路,它們順著這一刀,朝著西門夜樓席捲。
西門夜樓,他的披風也向後飄飛。
不是那種獵獵作響的飄飛。
它就是順著風,像是草一樣的飄飛。
海克里斯的這一刀,簡單無比,就是要斬開一條出路。
也是斬開這黑夜的殺局,今夜,我要走。
他沒有開口,但他這一刀,就是這麼說的。
“好刀!”西門夜樓大聲喝彩,他收拳在腰,沉腰坐馬。
一拳。
頓時,臨淵再現。
漆黑無底的深淵,硬生生從一望無際的草海里勃然而起。
將平靜和風的草原,吞噬了一半。
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