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似乎已經離開了。”
夜雨裡。
海克里斯看著面前已經了無生機的地面,還有其上看似活著,實則已經乾枯萎靡的植物,空氣,甚至是夜色。
他就知道這裡曾經發生過好幾次足以打破世界表層壁壘的戰鬥,表世界的多次破碎和自我修復。
才會造成那種會連空氣都影響的萎靡,和了無生機。
至少在今後的二十年內,這一片林地,都將成為一片死地,還會出現程度不等的扭曲和破碎。
這就是非凡者的力量。
四周圍陸續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響,是他的十八鐵衛在集合靠攏。
不用海克里斯做多餘的動作,自然有人立刻彙報最新情況。
“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安全。”一個全身都隱藏在聯邦特製作戰盔甲裡的人,用難辨性別的聲音,低聲彙報著最新境況。
“從痕跡上來看,他們應該是朝著東南去了。”
“再往東南,就是梅林了吧?”海克里斯朝著東南方向看了一眼,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他們會在那裡等我們嗎?”
“將軍閣下,我覺得,我們不妨等一等,等大軍來了再說。”鐵浮屠建議道,“既然對方有意設局,我覺得,絕對不會是無的放矢。”
“你真的這麼認為的?”海克里斯不答,忽然反問了鐵浮屠一句。
雨夜空寂,不斷落下的雨點裡,海克里斯的身影變得漫長又深不可測。
鐵浮屠感覺到窒息,四周圍的空氣都好像變得很古怪。
氣氛凝重。
好像連落在盔甲上的雨,都有些變重了。
“走吧。”海克里斯又再次說,好像還笑了一下,“你好像很緊張?”
“沒有。”鐵浮屠有點默然,跟著海克里斯的腳步前進。
踏出了一步。
就是這一步,他猛然看到,海克里斯隨手做了一個動作。
那是一個,手指向下很隨意下劃的姿勢,但,他隱約記得……
“動手!”
下一刻。
鐵浮屠整個人驟然暴起,朝著天空想要上升,就猶如一隻欲脫離樊籠的鳥。
可是,十八鐵衛的刀已經到了。
十八道無可挑剔的刀光,從十八個角度,像是十八臺機器一樣,斬向鐵浮屠。
那些已經在昨夜破碎閉合了無數次的表層空間再次隱隱震動。
下一秒鐘。
破碎。
那一身覆蓋在鐵浮屠外面的鐵甲,在十八道刀光裡破碎,露出了鐵甲之下的,那一襲紅黑相間的長袍。
“桀桀桀……”猶如夜鴉般的笑聲從那一襲黑袍裡傳出,完全已經不是鐵浮屠的模樣,“你是怎麼發現的?”
“你的話太多了。”海克里斯面無表情地看著從黑夜裡陸續出現的其他幾襲紅黑相間的長袍,手慢慢搭在了刀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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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李拔魔再次問。
“什麼聲音?”溫寧頓有些百無聊賴地看了一眼倚在視窗的李拔魔,覺得很神奇。
一天前還是戰場上生死相見的人,現在卻坐在一起,聽著窗外的落雨喝酒。
“沒什麼。”李拔魔搖了搖頭,關上了窗戶,重新坐了回去,拿起了酒瓶,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老實說,我還是蠻佩服你的。”李拔魔拿起酒嗅了嗅,說,“你可以贏我。”
“這一杯敬你。”他舉起酒杯。
“我沒有贏你。”溫寧頓卻是搖了搖頭,“我只是贏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