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
勞倫斯感覺到了絕望。
並不是因為那個經不起任何推敲的謠言。
而是謠言之下的人們。
東南難民。
東南光復軍。
一盤散沙。
他原本以為可以把他們捆綁在一起,建立起一座難以攻克的堡壘。
事實上,他和那個女孩都是在這麼努力著的。
但是沒有辦法。
東南難民根本沒有任何的信念,信仰,他們只是要吃飽飯。
他們的心裡根本沒有東南的這個概念,他們其實還是心念著中央聯邦。
哪怕那個聯邦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也不給他們飯吃。
只要有一絲鬆動,他們還是會奮不顧身地朝著那個龐然大物撲去。
而東南光復軍。
海克里斯·拉文霍德,這是一個魔咒。
是這個名字讓他們堅定了信念,佔據了東南一隅。
也是這個名字,讓他們瞬間動搖,乃至於人心惶惶。
這個名字,是他們,不,是整個聯邦軍人的靈魂,父親,信仰。
當這個名字熄滅的時候,軍部就死了,聯邦軍人也死了。
勞倫斯不得不感慨那些人的聰明,他們殺了海克里斯,拼盡一切。
因為他們知道,只要這個男人死了,其他的東西就都不重要了。
時間。
還是時間,只有更多的時間才能改變這一切。
但很可惜,勞倫斯最缺的就是時間。
是太放鬆了嗎?
還是我太無用了?
勞倫斯感覺到了一股無可阻擋的洪流,在推動著他,讓他無力掙扎。
將軍大人,我有愧於你。
走到梅林城下的時候,勞倫斯的心裡只有這句話。
而天空之上,那些巨牆中,那三個士兵已經說到了關鍵的地方:
“……我們三個人是最先趕到的,我們到達的時候,恰好看到……”
“看到……”
“看到什麼,你們倒是說啊!”看著巨牆上,那三個士兵忽然開始吞吞吐吐起來,底下計程車兵也是群情激奮。
他們知道,這三個人看到的,就是那最有力的證據。
“我們看到了一個穿著鐵甲的女人。”像是認命了一樣,那三個士兵彼此對視了一眼,狠狠道,“那個女人正在對著蘇君炎耳語什麼,看到我們出現,倉皇逃走了。”
一個女人?
穿著鐵甲?
什麼人?
這又能說明什麼?
“我們三個都參加過兩次淨化戰爭,都是被調去極北對抗北地之國的人。”說到這裡,那三個人越說越流暢了起來,“所以我們不會認錯,那個人,那個穿著鐵甲的女人,就是北地之國的大將軍,蘇鐵甲,我們不會認錯!她在和蘇君炎耳語,定然是在商議著別的什麼陰謀詭計!”
“居然是蘇鐵甲!”聽完那三個士兵斬釘截鐵的證詞,整個梅林城,不,是整個東南都炸開了。
“我也參加過對北地之國的戰爭,他們描述的沒錯,肯定是蘇鐵甲!”
“我就說,這個蘇君炎,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終於是露出了狐狸尾巴了!”
“之前他還在大將軍的悼念儀式上裝可憐,裝的可真像!最近一直躲著不肯見人,一定是心虛了!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問個明白!”
“對,要找他問個明白!”
“可是……這僅僅是他們三個人的一面之詞啊,而且他們三個……”倒不是沒有清醒一點的人,一眼就看出了破綻。
“賈克斯是我好兄弟,他在軍中效力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