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陽昇上中天以後。
溫寧頓才終於姍姍來遲地登上了城頭。
看著遠處的那些氣勢森然的魔種大軍,他倒是顯得並不著急,笑著說道:“靜觀其變吧,我們是守城一方,總不好先出手吧?”
他的話很有道理,卻依舊不能減弱任何一點守城士兵的緊張感。
這種臥榻之側就是萬千枕戈待旦的敵軍的感覺,實在叫人難以忍受。
很多人恨不得先給那些魔種來幾發炮彈嚐嚐。
可真正懂軍事的人都知道,這支北地大軍是絕對的精銳之師,他們選擇的落腳的地方是最標準的極限射程。
就算是炮火可以勉強波及到,卻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有影響的傷害。
一旦人類這一邊先開火,就是先輸了一陣了。
兩軍交鋒首重士氣,如果人類這邊先沉不住氣,那麼整場戰爭裡,都會處於被動的狀態。
從這大軍壓境的這一手上,魔種大軍已經贏了人類一籌了。
幾乎什麼都沒有做,就是安營紮寨,就壓得人類喘不過氣來。
真是可怕的對手啊。
很多並非是中央王城原駐軍,而是從前方的戰場上撤下來的軍人,都是心中暗歎。
他們都是真正和這些魔種交鋒過的人。
他們明白這一場戰爭的艱難所在。
哪怕他們佔據了絕對的有利地形,有著這個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城牆作為倚靠,手裡握著最好的武器,可他們依然沒有太大的勝算。
他們的敵人是創造著無限可能的北地魔種,他們的同袍卻都是一些連血都沒有見過的菜鳥。
要知道,一支軍隊,一場戰爭,城池再牢靠,裝備再好,也需要士兵來作為基石。
基石不穩,最終等待著他們的結果,只有敗亡。
溫寧頓當然感覺到了那種沉鬱在士兵之中的焦躁氣息。
可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在城頭上站立了一會,可能連十五分鐘都沒有到,就離去了。
既沒有做什麼慷慨激昂的戰前宣言,也沒有一個一個地去拍那些士兵的肩膀,告訴他們,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戰爭是殘酷的。
只有當真正的鮮血在眼前飛濺開來的時候,他們才能真實地體會到那種恐懼。
那個時候,再去做那些,才有意義。
溫寧頓快步下了城頭,坐上了他的專屬軍用馬車,好像一點都不擔心那些離中央王城不過五千碼的魔種下一刻就發起衝鋒。
“這幾天我讓你們去查城裡的狀況,有訊息了嗎?”溫寧頓現在貴為軍部大將軍,可以說是無冕之王。
他的馬車,自然是無比闊大。
尤其是現在這種戰爭時期,他的馬車上,幾乎就是一個小型的軍部會議室。
“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在近期進行了全城的翻搜,尤其是對那些有跟中央平原來往關係的家庭,進行了嚴格的審問。”一個面孔極其死板,說話也是一字一頓,一看就是知道是一個不近人情,說不定還有什麼特殊嗜好的軍人,回答了溫寧頓的問題。
“當然了,那些從北方來的人,一個都沒有放進城來。”
他回答的東西,正是溫寧頓最擔心的東西。
那就是來自中央平原的神。
平心而論,雖然他也樂於見到暗月商會的恐懼,但對於這個憑空冒出來的神,以及那種恐怖的像是瘟疫一樣的信仰戰法。
他也是極其頭痛的。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粗暴地控制人員的流入,以及,對於城裡一切有可能把那瘟疫帶進來的東西,徹底過濾一遍。
之後,陸續又是幾個負責這件事的軍官報告了他們的最